臨時搭建的零散木欄沒能起到太大的效果,除去一些倒黴的辛拉瑞茲人在中鋒時被後排兵士推囊著對準木尖插了下去外,基本沒有造成多大傷亡,即便黑暗中無法看清木樁,那插在上麵的同袍屍體也足以幫後排的人隔住尖刺了,猛撞上去除了疼痛外便隻能感受到戰友那留有餘溫還在抽搐的屍體。
大批的辛拉瑞茲人成排地衝入了尼瑞克陣地,第一排的持盾士兵用盾或刀將槍陣擋開,或是用決然的氣勢帶著自己的身體衝撞上去,給予尼瑞克槍陣動搖,後排的士兵們則順著他們用命打開的通道往裏湧去。
禦在內的一百多首排先鋒後還有數百人,他們緊緊地挨著第一排士兵,幫助他們抵禦衝擊和補上空缺,側翼的槍陣也不斷搖晃著,以驚人的韌性堅守著防線。
篩子不知道自己握槍的手臂是否還連在身體上,四麵八方不斷推擠著他的巨力和武器上不斷傳來的撞擊早讓他全身麻住了,此刻除了發懵的腦子還在勉強運作外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隨著自己的意願在動著,隻知道僵硬地朝前舉著長槍。
其他老兵的動作則多了許多,他們不停地抖動著長槍,將槍尖上的碎塊肉屑甩開,一邊緊緊靠著身後幫助防禦的穿甲劍兵。傳說和詩歌中的英雄和勇武在此時毫無用處,隻有緊緊依靠戰友才有活路。
不過禦是特例,他已經用那非人的力量劈斷了三根長槍,舍棄了突刺和防守,禦在有限的空間裏揮舞著長槍,用劈砸的方式將衝鋒來的辛拉瑞茲人掃飛。也隻有禦能做到,將原本末端插在地麵的長槍拔起來揮舞不但自身要承受數個衝鋒而來的敵人的衝擊力,且露出的空檔也是極大,夜晚沒有像禦一樣的視力露出空檔就意味著被亂劍刺中,無法躲避。
如果禦不是擔心受傷流血的話他早已憑著一身怪物般的力量衝入敵陣,那樣的情況下史詩傳說中一擊撕裂軍陣的英雄倒有可能出現。
不知阻擋了多少波衝鋒,尼瑞克槍陣終於有了崩潰的跡象。禦小隊中的八人從一開始站到了崩潰前的最後時刻,身邊補上的士兵不知換了多少茬,甚至連弓兵也放下了射空的弓箭抬起盾牌頂了上來。
“五條命”尤安德在身邊露出空缺卻沒人能補上來後被一把闊劍劈開了腦子,永遠地倒在了地上,他被稱作擁有五條命一般的好運這次沒能救他。
“奶酪”波薩,那個沉默寡言有些蠢笨的戰士致死履行著他的諾言--保護幾人中唯一有孩子的篩子活下來。他幫篩子擋住了兩個方向的衝鋒和進攻,一把長矛最終透過簡陋鎖甲刺進了他的心髒。
人數和裝備上的劣勢讓尼瑞克的陣地不斷後退著,這時衝鋒而來的公國軍隊中出現了焰形劍陣的身影。那些揮舞著巨劍的恐怖收割者擊潰了尼瑞克的最後一絲希望,到了這時他們才猛地想起,自己是被送上來做必死的爭鬥的,對麵的公國主力消滅他們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逃兵開始出現,奔入黑暗的逃兵走不了多遠便會被四周遊走尋找衝陣機會的騎兵撞死。
禦仍死死地釘在他的位置上。
一個公國士兵隱約看見那個不斷有慘叫聲傳來的位置上站著一個高大身影,那人正將一把狹劍插進了另一個公國士兵的肋骨,還沒來得及拔出來,他抓緊機會揮舞著劍衝了上去,想趁對方失去武器時削下他的頭顱。
還沒等他多衝幾步,那高大的尼瑞克士兵從腰側抽出了什麼朝他扔來,一把短刃以難以置信的精準在昏暗的夜間正正插入了公國士兵的眼睛中間。
禦的身上從來都多準備著一把武器,他不喜歡給任何人找到他空手的時機。他找機會用力拔出狹劍,轉身橫抹劃過兩個公國士兵的脖子,隨後迅速轉身拿起了早被篩子扔在了一旁的幾杆長槍,怒喝著高鼓肌肉對準了幾個靠近的焰形劍兵投出了數十斤重的長槍。
長槍在空中飛過的聲勢甚至比機弩所發出的大箭還要恐怖,它刺穿了數個士兵最終將兩個焰形劍兵死死插在了地上。就這樣禦在身旁波奉和小桑傑斯的掩護下投出一杆又一杆長槍,將正揮砍著焰形劍大把撕開尼瑞克陣型的士兵插死。
這樣勇武的景象如果是在白天被施展開,禦敢保證沒有人會再敢向他發起衝鋒,可惜夜晚限製了所有人的視野,除了他自己和被插死的人沒人能知道那撕破空氣發出巨響的東西來自何處。
長槍被扔完後禦負責起了保住新兵篩子的任務,他用怪力拉拽著篩子離開每一個可能被殺死的地方。尼瑞克方的陣地已經完全亂套,禦拖著篩子和小隊中剩下的人緊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