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落在我的手邊,那麼暖,他說,別喝了,對身體不好。
我沒理他,直接從吧台拎了兩瓶酒,就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出吧台。
酒吧在酒店中間位置,走過幾棟帶泳池的別墅房,外麵就是綿軟的海灘,和安靜得如同睡著了的怪獸一樣的大海。
就這樣,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海邊,迎著海風,灌著酒。
海浪細細碎碎的湧起,親吻到我的腳邊,夜晚之間,海水是刺骨的涼。
而就算這樣刺骨的冰涼,我卻也難以清醒。我像是一個瀕溺的人,卻捉不到可以渡我脫離苦海的稻草。
酒喝完後,我就開始哭,哭著哭著我就掏出手機對著他的名字看,我多想撥打他的電話,告訴他,我是愛他的。
可這刻,我卻沒有這等勇氣,我隻能抱著喝空的酒瓶,將它貼著自己的臉,隔著這份冰涼試圖尋找一份溫暖,可最終隻有冰涼沒有溫暖。
月漸朦朧,人已醉。
我搖搖晃晃的抱著酒瓶,試圖將他們送到大海裏,連同我這不能言說的心事一起,送到大海裏,漂流到世界的終點。
我迎著海浪走向大海的時候,海浪剛沒過膝蓋,不等我將酒瓶擱置到海水裏,就有人一把將我從海裏拉起。他的聲音很清冷,清冷的就像這海水。他說,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啊!
酒瓶從我的手中滑落,我掙脫了這份牽製,試圖要去抓住那個飄蕩的瓶子,卻一個搖晃,撲進了海水裏。
所幸此處海水極淺,我被他一把撈起,衣衫盡濕。
我掙紮著,試圖脫離他的牽製,他卻不肯放手,唯恐我想不開,會葬入這茫茫深海之中。
掙紮起的海浪,也濺濕了他的白襯衫,濡濕他輪廓鮮明而結實的胸膛,一瞬間,看得我耳紅心跳。
他熱絡的手掌緊緊握住我的肩膀,溫熱的氣息就在我的頸項間,仿佛是一種蠱。
皮膚隔著濕濕的衣衫,感知著彼此的溫度。
一半是海水的冰涼,一半是他指尖的火。
酒精突然在我體內,借著痛苦無處可訴的勁兒,燃起一團可怕的火。
我慌忙間從他的懷裏掙脫,眯著眼睛,看著月光下這個攔住我的男子,他的眉眼在月光之下是如此的冷峻,冷峻的讓人心顫。
他緊緊的將我抱住,說,回去吧,會著涼。
【(86)仿佛,這是愛情最好的結局,心給你,身體給了他,而我自己,什麼也不留下】
我幾乎眩暈著,連拒絕都顯得無力。
海風吹來,瞬間,讓我清醒。可清醒之後,我卻更像一個瀕臨溺水的人,想多汲取一些力量和溫暖。
海風之中,他將我抱緊,我們一路沿著酒店的池畔,走回了他的房間。
他離得越近,我越想要掙脫開,越想要掙脫開,酒精越在體內肆意,令人綿軟,無可抵擋。就在他開門的一瞬間,我用手抵住他熱絡的胸膛,我的聲息都已經不穩,我囁嚅著聲音小到了嗓子裏,我說,我要回自己的房間,我……
這種低聲的拒絕,卻更像是一種淺淺的低吟,一種邀幸。
程天佑似乎並沒有在意的我的變化,他點點頭,說,衝完澡,換上幹淨衣服,我去你的房間,你留在這裏休息,我……我保證不碰你。
說到最後一句,他咬了咬嘴唇 ,當他的目光在房間的燈光之下,看到我濕透的衣衫時,心跳突然開始加速起來。那種男人有力的心跳聲,是這樣毫無遮攔的落在我的耳朵中。他迅速的將我扔進洗浴室中,打開水龍頭,調出合適溫度的水,生怕我被凍感冒了。
水汽氤氳。我試圖從浴室裏掙脫,我說,放我走……放我……
這低低的哀求聲,夾雜在散落而下的水聲中,顯得格外曖昧。
他壓抑著自己湧動的情欲,假裝聽不見,說,你看你,都醉成什麼樣子了!放你走,安全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凝神,為我脫去被海水弄濕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