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皇帝正心煩意亂,這檔口哪有心情見人,一句“非危及國家存亡之事,一概不見”就把來人打發了。
一柱香之後,一個小黃門來到了清風殿找武梓安。武梓安這幾日都在行轅幫裴老相爺處理政務,平日他就在清風殿看奏章。
聽到小黃門的話,武梓安第一反應就是楊婉清從藥王穀回來了。本想帶著裴闕去接人,在一旁伺候筆墨的周公公卻攔住了武梓安,“武大人,如今裴女公子命懸一線,明月樓亂糟糟的,隻怕你現在去了,裴公子也沒心思幫你。”
武梓安隻得親自去行轅門口接人,正是楊婉清和藥王穀的小藥王孫靈樞。也虧得武梓安來了這一趟,不然兩人還不知要被攔到什麼時候。
楊婉清和孫靈樞,被攔在了行轅外,楊婉清讓小黃門去找穎王,卻不成想,趕上裴樂嫣醒來,偏殿裏文宗皇帝在場,小黃門平時沒什麼伺候天子的機會,何況,又是個怒目天子,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把楊婉清交代的事兒,忘了個七七八八,說得顛三倒四,文宗皇帝更沒耐心聽,沒說幾句,就被攆了出來。
楊婉清本來想讓小黃門再去找裴闕,結果小黃門一聽又要到日月樓,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辦法,楊婉清又塞了許多金銀給小黃門,好說歹說,再三保證找武梓安,不會給他惹任何的麻煩,他才答應替她給武梓安傳話。
楊婉清一身風塵,麵容憔悴,一雙水眸中滿是血絲,武梓安說道:“辛苦你了。”
楊婉清一怔,說道:“樂嫣是我的好朋友,我不過跑跑腿,算不得什麼的。”
武梓安知道她擔心裴樂嫣,便將這三日從太醫處打聽到的情況,一一講給楊婉清和孫靈樞,當聽到裴樂嫣醒來交代諸事後再次昏迷,孫靈樞驚歎:“不好。”
楊婉清登時心中不安,扯著孫靈樞的袖子,問:“怎麼個不好,你有辦法的是不是?你有辦法的。”
孫靈樞道:“她這一醒,交代的事兒,都是極耗費心力的事兒,她這毒本就對心脈損傷極大,如今這麼一耗,隻怕毒發的更快,留下的解毒時間更少了。”
楊婉清幾次話到嘴邊,又因害怕,咽了回去,就那麼扯著孫靈樞的袖子。武梓安見不得她這般糾結,索性替她問了出來:“孫姑娘,那是能救,還是?”
孫靈樞道:“救是能救,但是,隻怕是要落下病根。”
楊婉清一個激靈,問:“會落下什麼病根?”
孫靈樞搖了搖頭,說:“解毒前,我也不知道到底會留什麼病根,得等解毒之後,再診治,才能知道會落下什麼病根。”
武梓安以手背輕輕碰了碰楊婉清的手臂,遞眼神,提醒她手還扯著孫靈樞的袖子。見楊婉清放開手,武梓安又說:“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如今,解了毒,保住命才是要緊的,之後的事兒,有小神醫在,還怕沒辦法嘛。”
楊婉清也是關心則亂,如今,武梓安這番話倒是點醒了她,她點了點頭,一行人繼續往偏殿趕。
日月樓偏殿,大太監魚同合躬身而入,道:“聖上,翰林院武梓安大人求見。”
文宗皇帝本來沒心情見武梓安,正準備讓魚同合回了他,李潺卻提醒文宗皇帝說:“聖上,梓安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