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麵相覷,最終均都失笑。
侍應生端著放有一杯黑咖啡的餐盤走來,盧瀟把順直長發挽在耳後,仰頭微笑,“謝謝。”
人走了,她再掃了一眼外麵循環的廣告,收回目光後端起咖啡。
“說是這麼說,但你都跑出去旅行了,說明還是想找找感覺的。”好友多年,謝幸覺得她還是了解眼前這個人的。
說著,她目光來來回回,在外麵廣告與對麵精致的一張臉孔上徘徊。
這個人出道至今,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想“放下”過,是一個真喜歡這份工作的人,或者說是一個喜歡活在這個音樂世界裏的人。
那張五官精致非常,氣質絕然的臉孔,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都是頂尖的,可她真的多年就隻遊走在隔壁安靜的音樂圈,還是一位隻寫詞譜曲的幕後詞曲家。
如果不是性子認真,從血液骨子裏對這份工作有一種執著與喜歡,在這個浮躁的圈子裏,早就被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挖走了。
謝幸把自己想的說了出來。
對麵長發披肩的女人舔了舔濕潤的唇瓣,聞言唇角抿了抿,半晌沒有說話。
謝幸在她的神情裏,覺得自己完全說到點了。
但是,最終,對麵的人輕輕一勾唇角,清淺動聽的聲音傳來 :“也不是,主要是我這個賺得也不少,懶得換到幕前了。沒那麼高尚。”
“……”
謝幸噎了半晌,忍著想揍這個睜眼說瞎話的人的衝動,端起咖啡喝。
咖啡廳裏放著一首舒緩的英文歌,湊巧是她們倆合作的第一首,好幾年了,不知道是侍應生發現了她們倆,特意放的,還是湊巧。
盧瀟臥著棕色絨麵的沙發,人側眸看看外麵匆匆的車水馬龍,又收回來斜睨兩眼朦朧燈光下,咖啡廳內的慢節奏生活。
生過大病的人可能心境都會有種變化,從前眼底再光輝閃耀的東西,在生病的過程中都會漸漸軟化不見,消弭,最後變得什麼都不再執著。
即使有一天好了。
她現在,確實不知道她的熱情在哪兒了,真是懶洋洋的覺得什麼都還不錯,都可以。
這會兒,坐在這兒她就能夠什麼都不去思考了。
“懶洋洋,沒熱情,那我給你找點事。”謝幸開口。
“…..嗯?”
“你幫我填一首曲子吧。”
盧瀟眉眼不動,低頭喝咖啡前,開口:“你可能不知道,熱情與靈感是並存的,一損俱損。”
“……”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是吧?”她一本正經。
“你就是懶,這是我新專輯的主打歌!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盧瀟喝了口咖啡,舔了舔唇 :“這不現實。”
“……”
謝幸困惑,“出去玩沒找到熱情,也沒什麼新鮮靈感嗎?”
盧瀟歪了歪頭,墨黑順直的長發在白皙的臉頰邊輕晃。
天花板上的燈光落在她側臉,在眼下與鼻翼上敷了一層灰色剪影,整個人瞬間更透著一股靜謐又撩人的感覺。
這個模樣落在謝幸眼裏,她心裏不免一咚,感慨,真的是音樂圈常年神隱的美人,不出音樂獎也不出采訪的神秘美人。
她一直覺得她的性子和長相極為相似,漂亮中透著一股奇特的靜謐、神秘感覺。
而這幅微微思索的認真神色,說明有戲啊。
果然,對麵的人纖細的指尖輕敲了下杯子,說:“給你一首詞,自己去譜曲。”
“什麼詞?”
“民謠風。”她來之前在寫的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