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韓聽見她的笑聲,眼神從雲層落在她笑靨晃眼的臉上,緩了緩,“…..盧瀟。”
“嗯?沒事了,真的。”她看他,認真道,“不用擔心。”
“真什麼……你不是已經因為這病,暫時也沒工作了嗎?"
"有了。"她腦海裏轉了轉,他怎麼還沒到呢,住得很遠嗎,那真不該讓他來,太麻煩他了。
欠的越來越多了。
盧瀟幾不可察的彎起唇角。
對麵的人挑眉:"想工作了?"
"一直想。"
"那你把醫囑當什麼了?"他涼涼問道。
盧瀟失笑,"聽著的,但也隻是說不能累著,不能吃不消,我有分寸。"
對麵的人和她對視著,半晌,無奈的哼笑一聲,伸手摸摸她的頭。
盧瀟眼瞼微動,瞥了眼那隻手,隨後仰頭看雪,轉了轉身,避開了。
"你還不去忙?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專屬醫師。"
她身後的人背著她,看了看她原來站著的地方,又看看手,無聲淺淺一笑,把手重新抄回口袋,"專門出來找你的。"
"怎麼知道我來了?"
"昨天你就應該來的,沒等到,今天估計會來。護士剛剛說看見你,但依舊沒等到你去找我,就出來了。"
盧瀟勾勾唇角,昨天啊,一心在等景某人的電話,等她的小銅球,所以,哪兒都沒去想沒心思了。
反正也不急。
"那說好了,沒問題了,可以去忙了。"
她轉身,站在一條直線上側眸看他,"謝謝你,一直為我操心著。"
靳韓掃了眼她,又緩緩從口袋裏拿出手腕看時間,"客氣了,應該的,醫生。"
盧瀟彎彎嘴角。
"車停哪兒了?雪一直在下。"他看著她肩頭的雪,移開眼,沒再伸手,"沒事就回去了,別著涼。"
"我等人來接。"
對方頓了頓,眼睛掃了掃旁邊馬路,隨後,又緩緩收回,頷首。
盧瀟看著人轉身,自己也愉快轉身。
地上的小家夥玩夠了,正坐著仰頭看她,她一笑,彎下去抱起來,"小可愛,我養你要不要。"
景微酌靠在椅子裏,指尖輕輕掐滅煙蒂。望著外麵距離漸漸拉遠的兩人,拿開身上的安全帶,垂眸,打開車門,下去。
盧瀟話剛落,餘光就瞥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幾米外的馬路對麵走來,穿著一身黑色外套,身姿頎長,俊朗英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孔在冰天雪地裏,簡直好看的過份,手抄在口袋裏閑閑走來的模樣……莫名氣場十足。
但他眼底的光沒在看她,而是,看她身後的漸漸走遠的人。
盧瀟身子一僵,人走進近後,出聲打招呼,"唔,到了。"
景微酌從已經拐進醫院大門的人身上收回目光,眼神下一秒筆直的落在眼前一身雪花的人身上。
站停下來時,和她對視一眼,隨後單手依舊抄在口袋中,但另一隻手猶疑了下,給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盧瀟側眸看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一句幹淨清澈的問話:"聽著你幾次說累,想休息,但好像都不知道為什麼累?"
盧瀟頓住,咬唇,眼睛從肩頭斜睨過去,濕亮的雙眸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神直直毫不委婉的和她目光交纏。
眼上那道硬朗的眉峰朝她輕挑,赤/裸裸在問她,剛剛那一幕和醫生的交談是怎麼回事。
她鬆開唇瓣,低了低頭,一笑,摸摸懷裏的小家夥,"就是……生病了。”
“然後,久了後麵腦袋就很空,什麼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