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毒尊者”親率門下“十大堂主”“四大護法”及其他六十餘高手,踏入江湖。
僅分秒之差,他錯過了活冤家死對頭司徒文。
而司徒文,卻直撲九疑山“白骨坳”天毒門總壇。
三天民司徒文已抵嘉禾,九疑山遙遙在望。
由此入山,以他的絕世功力,隻消半日,就可抵達“白骨坳”。
他在嘉禾打尖飽餐之後,便出城奔向九疑山。
他感到非常納罕,竟然看不到天毒門人的蹤跡。
正行之間,前路迎麵馳來一輛篷車,在這日正當中的時候,那輛篷車,竟然遮掩得密不留縫。
而那車把式,卻是一個獰猛大漢,一身勁裝疾服,說什麼也不像個趕車的,眨眼已臨切近。
車把式乍見迎麵奔來一個俊美書生,正想出聲喝讓,忽然一眼瞥見那書生腰間插著一支烏光黑亮的鐵笛,不由亡魂皆冒,麵目失色,一帶韁繩,口中“磨!磨!”連聲,手中皮鞭,揮得“劈啪!”大響,正想從側繞過。
司徒文一見大疑,不由大喝一聲:“與我停下!”
右手一揚,一股悠悠勁氣,應掌而出,宛若在路中布了一堵無形的網牆,那拉車的馬兒啼聿聿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幾乎把車弄翻,戛然停住!
車把式心中大急,猛揮數鞭,那馬負痛,不斷蹦跳嘶鳴,但卻無法前進半步,宛如蒼蠅撲紙窗似的。
這時,車中正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從一個指頭大的破孔中,焦急的望著司徒文,正慶幸著救星天降。
車把式並非等閑人物,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流高手,但他心中有數,眼前這位小煞星,他可惹不起。
現在如果一個應付不巧,就得屍橫就地,心中電轉之後,裝著一臉怒容向怪手書生大聲道:“陽關大道,公子爺這是什麼意思,”其實他心裏在打鼓。
司徒文一怔之後,冷冷的道:“車裏是什麼人,往哪裏去?”
車把式道:“這個公子可管不著!”
“我偏要管!”
車中人,喜不自勝,那對水汪汪的大眼,頓露喜色!
車把式臉色一變之後,哭喪著臉道:“車裏是內眷,進城看醫生!”
司徒文不由沉吟起來!
車中人聽了車把式的答話,氣得發昏,她急得心火直冒,生怕司徒文聽信他的鬼話,不顧而去……
“我不相信!”
車把式輕輕一摸轅座側的劍柄,必要時隻好出手,苦笑一聲,硬著頭皮,高聲應道:
“公子簡直是無理取鬧,我早說過是內眷偶得重病,進城就醫,你既不信,你就自己看吧!”
說完一臉無可奈何的憤然之色,其實驚魂早已出竅了,他右手撫著劍柄,左手扣了一把毒砂,如果對方真的要掀開車簾看的話,他就要……
車中人穴道被製,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急得在心裏大叫:“看呀,快看呀!掀開車門看呀!”
但!久久,毫無動靜,一絲絕望,由心底升起,完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掛下了一串淚珠。
司徒文到底是江湖閱曆不夠,聽車把式煞有介事的這麼一說,反而躊躇了,心中電轉道:“管他呢,還是辦自己的正事要緊,如果車內真是人家的內眷,豈不要鬧出大笑話,此事傳出去,我怪手書生之名豈不……”
想到這裏,不由轉變口風道:“你說的可是實情?”
車把式一聽,立知對方已被自己蒙住了,急進:“我犯不著要騙你呀!”
“我就是江湖人稱的怪手書生司徒文……”
車把式表麵故作吃驚的樣子,道:“啊!原來是名動武林的司徒少俠,失敬!失敬!”
心裏卻在暗笑。
車中人芳心欲碎,肝腸寸斷,怎奈口不能言。
司徒文續道:“以後如果被我知道你巧言哄騙……”
“哪裏的話,哪裏的話!小的天大的膽也不敢,實在是內人偶患急症,進城就醫,怎敢騙你老!”
司徒文訕訕的一揮手,道:“去吧!”
這一聲“去吧!”擊碎了車中人的心,幾乎暈厥過去,有如萬丈高崖失足,直往下沉!
沉!沉……
車把式如逢皇恩大赦,一聲:“磨!籲!”
鞭影揮處,風馳電掣而去。
車中人是誰?
正是那無極老人的孫女、司徒文的未婚妻公羊蕙蘭。
自那日旅店中,司徒文為逍遙居士引走,千手神偷也追蹤而去,恰值“天毒門”中兩個堂主也投宿該店,見有機可乘,遂用迷香把公羊惠蘭姑娘迷倒劫上“白骨坳”。
“天毒尊者”老謀深算,囚禁公羊蕙蘭,作為必要時引誘司徒文之用,三日前,“天毒尊者”率眾下山接應“幽冥夫人”,囑人將公羊蕙蘭姑娘送到“雲嶺分壇”,不意險些為司徒文識破。
怪手書生出現嘉禾城,夠奔九疑山,直撲白骨拗,這連串的消息,使天毒門大大的震驚。
總壇之內,差不多所有高手,都隨掌門今主離山而去,隻剩下蛇魔崔震暫時總理壇務,得訊之後一方麵召集總壇內所有留守的徒眾堂主,共商應付之策,另一方麵飛箭傳警,請掌門令主馳回。
司徒文入山之後,展開“天馬行空”身法,盡朝峰頂林梢疾掠門見而行,因為他尚不知道,這“白骨坳”座落何處,由峰頭嶺頂馳行,視界廣闊,可以便於尋覓。
豈知,兩個時辰過去,他一連奔越了數十座峰頭,仍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連樵夫都不曾碰上一個。
展現眼前的,是一片鬱鬱蒼蒼,山套山,峰連峰,不知綿亙多遠,他不禁有些自悔孟浪起來。
為什麼不在事先探問清楚呢?
他停下身形,茫然四顧,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
突然
對麵峰腳,靠穀底之處,一個小黑點朝穀內星丸跳擲般隱去,由此至穀底,少說也有數百丈遠近,錯非是司徒文目力通神,否則絕難發現。
他心中一動,深山窮穀之中,出現了武林人,而且是在“天毒門”範圍之內,則那人縱然不是天毒門人,也必與天毒門有關。
當下略不遲疑,身形起處,如一縷淡煙般朝穀底飄去,眨眼工夫,已達穀底,但已失去那人影蹤跡。
他順穀而入,百丈之後,穀道向東一折,突然現出兩座插天石壁,陡削筆直,光禿禿的,草木不生,真有猿猴難攀,飛鳥不渡的氣勢。
兩壁之間,現出丈來寬一條夾道,暗晦陰森,陽光不照,靠右石壁之上,寫了“白骨之坳,擅入者死”八個擘窠大字,一看就知是用“大力金剛指”所書。
司徒文這一喜,豈同小可,想不到居然被自己誤打誤撞的尋到了“白骨坳”,想到立即就可快意恩仇,不由豪氣衝霄而起,熱血澎湃激蕩,仇恨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身形閃閃飄向右麵石壁,左手正中三指,疾朝岩壁一插,藉三指之力,身形已穩穩緊貼那垂直的石壁之上。
右掌抹處,那“白骨之坳,擅入者死”八個大字,已隨著石屑的紛飛,而隱去無蹤。
右手食指,運足“玄夭指功”,一陣疾飛亂點,那石壁之上赫然改換成“天毒邪門,武林除名”八個字。
寫畢,飄身落地,輕如無物,對那八個字滿意的笑了一笑,隻見一「字筆走龍蛇,蒼勁古雅,入石徑寸,深淺如一。
然後,昂然緩步走入那削壁夾巷。
夾巷兩壁如刀砍斧削,頂上露出一線天光,時而有一兩塊浮雲,冉冉飄過,巷道幽深陰暗,頗多轉折。
他正自奇怪,何以人山這久,還不見天毒門人現蹤。
突然此時
巷頂之上,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哨,刹那之間,灰包、滾木、擂石如雨點般落下,聲勢十分駭人。
好個怪手書生,臨危不亂,身形連閃疾晃,避開那大木巨石,兩手交互揮拍,如海樣深沉的勁氣,把那些石塊煙灰震得四散疾射,巷道寬才不過一丈,那些石塊,在壁間來回撞射,呼轟之聲,震耳欲聾,勢如千軍怒吼,萬馬奔騰。
良久,才進了不足十丈,而巷道夾壁,竟有多長,其中還有什麼布設,不得而知,不覺焦躁起來。
長此下去,不被砸死,也得活活累死。
“怪手書生,白骨坳就是你埋骨之所!”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闖來!”
……
一聲聲謾罵,嘲弄,從巷頂飄來。
司徒文幾乎氣煞,真成了“小鬼跌金剛了”!
而那木石灰包,更是如狂風疾雨般擊落。
司徒文聰明絕頂,已被他看出,那些滾木擂石灰包,都循著他的前路而發,身後三丈之外,略無聲息。
此時,巷道之內,因有石灰粉包拋落的關係,已是一片迷茫,有目難睜,司徒文全靠精湛的內功,閉住呼吸,憑著超絕的敏感,閃避那巨木大石,但已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了。
若再如此下去,任你功力卓絕,也得含恨嗚呼。
思念之中,身形如一隻弩箭般向來路疾射。
五支之外,果然聲息均無,前麵仍自呼喝不已。
因灰煙迷漫的關係,對方猶未發覺人已脫出。
司徒文略不遲疑,猛提一口真氣,身形垂直射起,將及十五丈之高,這種功力,簡直是匪夷所思。
等到升勢將盡,身一偏,左足斜斜向下側一點石壁,身形又陡然升起,如此左右交互蹬點石壁,成之字形向上飛升,數百丈的絕壁,竟被他在半盞茶的時間內登上峰頂。
一看
山勢綿亙約裏許,也就是說這絕壁夾巷,有一裏多長,壁頂,無數人影晃動,兀自手忙腳亂的一個勁向巷內拋落木石灰包,口中不幹不淨的謾罵。
又是一聲了亮悠長的呼哨聲,起至身側不遠的一塊大石之後,隨著哨聲,火光倏現,竟已改用火攻。
一團團烈焰,向夾卷之中投落。
司徒文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若再退脫身半刻,準得葬身火海,同時也暗恨對方手段歹毒,無所不用其極。
想起那發呼哨聲的人,顯然是這一群人之首。
身形一起,捷若鬼魅般向那發聲之處飄去,有如幽靈現蹤,不帶半絲聲息,已輕若一根羽毛般落在石側兩丈之外。
一座巍然鐵塔,矗立前麵。
心中暗叫了一聲:“鐵塔怪魔!”
刹那之間,新仇舊恨,齊湧心頭,殺機頓熾。
五年前,“鐵塔怪魔”數次截殺他的往事,曆曆在目。
雙掌運足十二成功勁,口中猛喝一聲:“怪手書生向你索命來了!”掌隨聲出,勁勢之強,足可推平一座小山丘,放眼武林,恐怕沒有人能承受得起這一擊。
“鐵塔怪魔”一心注意著指揮手下徒眾門人,向夾巷內的“怪手書生”攻擊,在他的心念之中,“怪手書生”既然敢公然的大搖大擺進入這巷道,在這種駭人聽聞的瘋狂攻擊下,一百個也得報廢,正自得意不已。
.原來“怪手書生”司徒文,直奔“九疑山”之際,“天毒門”總壇,早已得到報告,因為掌門令主,已率一眾高手下山,雖已飛鴿傳書,但遠水不能救近火,代令主“蛇魔崔震”,曾是司徒文手下亡魂,知道現存的高手中,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
又鑒於以前數次交手中,“怪手書生”竟然不畏絕毒,連“三刻絕命故”那等毒絕天下的毒,都傷不了他,那“白骨坳”中原有的布置,決阻止不了他,集眾計議之下,由“鐵塔怪魔”率眾在絕壁夾巷之上,設下埋伏;自己則在總壇內另設奇謀。
且說“鐵塔怪魔”正在得意之際,乍聞喝聲起自身後,不由亡魂皆冒,他真猜不透司徒文到底是人還是神。
是人,哪裏能有這種匪夷所思的身手,正待……
但來不及了。
一片幾乎有如實質的罡網勁幕,已狂卷而來。
威勢之強,他連夢都沒有夢到過。
“轟!”的一聲,一座鐵塔已如狂風掃落葉般的,被擊落數百丈深的夾巷之內,連哼都來不及呼出。
司徒文雙目赤紅如火,繼續向前飄去。
那些天毒門人,一麵不斷的拋落火球,一麵高聲叫嚷謾罵,如果“怪手書生”就此殞命,這件功勞豈同小可。
殊不知煞星已經照命。
數聲慘號傳處,那當頭的五人,突然翻落夾巷火海之中,近身的人,不由驚魂出竅,放眼四顧,卻又不見人影。
難道這五個人是被鬼推落不成?
倏然
慘嗥之聲,此起彼落,而人,也不斷的從壁頂翻落。
奇怪,難道大白天出鬼不成?
一時之間,壁頂上近百的天毒門徒,就這樣慘嗥一聲翻落巷內的,已有十之七八,其餘的,唬得屁滾尿流,亡命而逃。
人走盡後,三大之外,突然出現一個俊美絕倫的青衫書生,眉目之間,煞氣濃重,腰橫烏光閃亮的鐵笛。
他是誰
正是怪手書生司徒文,他掌斃“鐵塔怪魔”之後,閃掠到眾人身後,利用壁頂偏生的虯鬆,隱住身形,滿地鬆子,俯拾即是,一出手就是五粒,粒粒皆中“命門”大穴,手法之妙認穴之準,令人歎為觀止。
沿壁頂前行,一裏之外,突現一片盆地,盆地中寸草不生,全是黃土,土地上白森森一片骸骨,無法計數。
他一見之下,不由毛發驚然,心裏直冒寒氣。
哪裏來的這多白骨骷髏?
循山壁而下,到了盆地邊緣,細一辨認,不由啞然失笑,哪裏是什麼白骨,盡是些壘壘白石,一半埋在士中,遠處一看,活像些散拋的白骨,想來“白骨坳”即由此得名。
他落身之處,正當巷道入口,隻見一塊木牌,上麵寫著:“七步斷魂”四個鬥大紅字。
司徒文微微一怔之後,不屑的冷哼一聲,順手一掌揮去,木屑紛飛中,那塊使人驚悸的木牌,已被擊得粉碎。
大踏步向前走了七步,胸頭忽有一種窒塞之感。
不由大感詫異,四周並無異狀,這是什麼邪門?
但,刹那之後,那窒塞之感又逐漸減除。
“危言聳聽!”他自言自語說。
其實,這入口之地,已為“天毒門”在地上布了“七步追魂”毒粉,毒粉沾身,不出七步,就得七孔流血而死
隻因司徒文本身因服過“九品蘭實”之故,無形中具備了一種抗毒力,所以未受其害。”
放眼望去,盆地盡頭,一片房舍儼然,但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心內不由暗自嘀咕,不知對方在弄什麼玄虛。
司徒文撮口一聲長嘯,嘯聲清越昂吭,震得四山回應,久久.不絕,嘯畢,身形乍展,如一縷輕煙般向那一片房舍飄去,看得暗中伏匿的“天毒門”眾人,心搖膽顫。
轉眼之間,已達那片房舍之前,放眼望去,不下百餘間之多,他認定居中一座高大宏偉的廣廈飄去。
奇怪
偌大一片房舍,靜悄悄的,毫無半絲聲息,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配上眼前狀如白骨的壘壘白石,陰林之氣懾人。
他停下身形,佇立廣廈之前。
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堂堂“天毒門”總壇所在地,竟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真令人莫測高深。
躊躇半晌之後,他緩緩自腰間抽出鐵笛,信手一陣疾掄,一陣蝕魂懾魄的嗚嗚怪嘯,應手而起,尖銳淒厲似要撕裂人的心肝似的,加上四穀齊應,“白骨坳”中,頓時籠罩一片慘霧愁雲,有如末日來臨。
可是
四周仍然寂靜如死。
這時,夕陽衡山,薄暮晚景,更顯得分外的淒涼恐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難道就這樣罷手不成!”
他暗中作了決定之後,收回鐵笛,蓄足功勁,以防不意的襲擊,一步一步,向居中那座廣廈行去。
暗中,有人在額手稱慶,沾沾自喜。
因為他們眼看著那小煞星,已慢慢走向死域。
司徒文茫然不覺,仍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去。
司徒文也覺出空氣有些不對,但他誌切如海深仇,一意一心的要找“天毒尊者”索還血債,心中已被仇恨之火充滿,根本不再顧及其他,如果他能冷靜的一想,也許他能想得出一些端倪,而不會冒失的胡闖。
近了!
廣廈之前,影壁上,繪著一條丈餘長的大蜈蚣,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似要飛出來噬人。
轉過影壁,一間布置輝煌的大廳,呈現眼前。
畫棟雕梁,簷牙高聳,龍飛鳳舞,氣派十足。
暗中的人,心跳加速,他們計算,隻要怪手書生再前行三步,跨入廳中,則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這一代奇才,將會粉骨碎身……
危機千鈞一發……
如果司徒文再走三步,跨入廳中,後果不堪設想。
但
他借然不知,生命已危在旦夕,他是在向死神靠近。
他仍然緩緩前行……
一步
兩步
再要一步,就可跨入廳中。
……
當他右腳一提,正準備跨入的一刹那……
驀然
“少俠止步!”
急喝聲中,一條人影,疾逾電閃,向他射來。
司徒文不由一怔,縮回右腳,疾向後飄退五尺。
一個身著天毒門服色的少年,已立在他的身前,一臉惶急之色,目光炯炯的看著司徒文。”
暗中人正慶詭計得售,卻不料變生肘腋,竟然有人窩裏反,把小煞星硬從死神手裏拉回,功敗垂成,恨得目中噴火。
司徒文愕然看著麵前的天毒門徒,眼露驚疑之色。
那人卻已開口沉重的道:“少俠可否認識無影客?”
“無影客”三字,如三柄重錘,重重擊在司徒文的心上,往事電閃心頭,無影客(即第一集書中的蒙麵客)曾經數次救他脫離魔爪,對他有救命大恩,最後為了向他道出殺父毀家的仇人姓名,而死於“天毒門”的“無毒法牌”之下,他對此事,永銘肺腑,焉能不識,但他一時之間,猜不透對方用意,冷冷答道:“無影客前輩,對在下有救命大恩,當然認識!”
“他正是家師!”
“什麼?”
“家師!”
“他已死於‘天毒法牌’之下!”
“這個我知道!”
“你阻我是什麼原因?”
“廳中埋有烈性炸藥,天毒門犧牲一座廳堂,換取你的一條性命!”
司徒文一聽,目毗欲裂,殺機陡起,但仍懷疑的問道:“你告訴我是何用意?”
那少年淒然一笑道:“願少俠誅除元凶為家師複仇,我……我自愧無能!”
說完,向司徒文又疾推一掌,上個倒縱,竄入廳中。
司徒文不虞有此,急切中又退了數步,待到明自是一回什麼事時,已來不及了……
一聲轟天巨響,聲震霄漢,木石飛揚,煙硝迷漫,司徒文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閃射過影壁之外。
一看,一座華廳,已齊根倒坍,麵目全非,數條人影,修。自一側飛起。
司徒文殺氣蒸騰,暴喝一聲,疾撲過去。
就在他身形突起的刹那,前後左右,天毒門人紛紛現身,嗖!嗖!嗖!從四周圍上,眼看一場血腥屠殺,又將開始。
司徒文曾受過“無影客”數次救命之恩,而“無影客”死在“天毒法牌”之下,他的徒弟,現在又為了他而被炸得屍骨無存,他對“天毒門”中人,已是恨入骨髓。
當人影現身的刹那,他飛身疾撲,快逾電掣雷奔,揚手劈出一掌,這一掌,以八成功勁拍出,快疾如電。
突然
斜裏襲來一股勁風,疾勁狠辣,正好撞上他拍出去的掌風,“噗!”的一聲把他的掌勁消卸了一半。
但餘勁仍然銳不可當,砰!嘭!兩聲,已有兩人被擊到地,吐了一地的鮮血,他自己也就勢停身。
一看斜裏襲擊的人,竟然是一個獨臂老人,仔細一辨認,不由哈哈一笑道:“蛇魔崔震,今天你逃不了公道。”
原來這獨臂人,正是代令主“蛇魔崔震”。
這時,前後左右,盡是天毒門人,不下百餘之多。
蛇魔崔震以代令主的身份,豈能露怯,陰陰一笑道:“小子,昔日白雲莊中,斷臂之恨,老夫無時或忘,加上本門百餘條人命,這一筆血帳,如何算法?”
司徒文麵如寒霜,眉目帶煞,大聲道:“你不配和我說話,叫你們掌門令主與我滾出來!”
天毒門眾人,臉色不由一變。
蛇魔崔震氣得老臉煞白,恨聲道:“小狗少狂,掌門令主現身之時,就是你授首之期!”
司徒文狂笑一聲道:“天毒尊者如再龜縮不出,就先把你們這批小醜斬盡,看他出來還是不出來!”說完臉上殺機倏濃……“蛇魔崔震”心頭巨震,知道這小煞星說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