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驅馬回了陳府,驚了陳忠一跳,“長寧,你怎麼就回來了。”
“哦,孫將準我回家晚歇,第日清晨卯時中前到即可。”
“是這樣啊,”嚇了為父一跳,“長寧,恰好你回來了,今日午時,我給你選的那匹馬,可算到了,去看看?”
陳忠說,這匹馬,可不一般,這馬打小在軍營裏長大,自小經曆沙場,這是匹戰馬。
樂山看到就偷樂了,“哪有戰馬肥成這個樣子的,這一日日裏,倒喂它吃了什麼東西,跑得起來嗎?”
“別瞎說,這馬還有名字呢。”
“哦?”
“戰英。”
“那明日我帶它去軍營?”
“極好。”
第日,樂山差點沒被這馬整遲到了。
去營裏記名時,剛好遇到了來巡防的趙總兵。
看見她,趙闊打了招呼,“陳姑娘,軍營一日,可還適應?”
這趙闊當真客氣,樂山點頭,“適應。”
轉身回了夥房,提了四個桶,就往山下去了。
回頭朝樹底下看了一眼,她家馬正在樹下打盹。
這一大早的,不能這麼消極怠慢。
她亦牽了馬一道下山了。
尋一處幹淨的泉眼,挑些清澈的水為好。
放了她家馬去水裏玩,她提著桶,往山腳裏走。
“噗嗤……”扔了兩個桶。
“哎,哎哎哎!”
“我去。”
“我的個娘親。”
“有姑娘來了。”
樂山被這聲音喊住了腳,開春的季節,山底下還有幾棵桃花樹,桃瓣流進水裏。
清早的水,略帶寒意,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裏洗澡。
洗澡的卻不是一個兩個,那是一池子。
幾尺距離,一幫小子在水裏搓澡。
看見了樂山,忙沁入水中,驚了一跳,遠遠喊她,“姑娘家的,沒羞沒躁,沒看見爺幾個在洗澡呐。”
看見了,這一幫人裏麵,她還有認識的人。
羞什麼羞,有什麼好看的。
樂山提了兩桶水上來,又往裏扔了兩個桶,她擔心的是,這洗完澡的水,能給人吃嗎?
“哎,說你呢,”水中的人喊她,“還不走。”
樂山抬眼看去,這一幫大老爺們裏頭,她家謝語中竟然出奇的有模樣。
晨時光澤,水中沐浴,謝語中,不愧是謝家的人,顏色當真比一般人好。
“嘿,語中,”一同搓澡的大老爺們,在謝語中身後的那個,伸手摸到了他的肩膀上,“我怎麼瞅著這姑娘就盯著你看呢,諾諾諾,看了好幾眼了。”
聞言,眾人淫念作祟,一水裏的人,相繼笑開了。
謝語中捉起在他身上瞎摸的手,一個使勁,“給你大爺的胡說,邊兒去。”
在夥房的活,樂山越發上手,每日晨起提水,顛鍋掌勺,一切不在話下。
一個月已然,在營內的吳澤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初進營的陳樂山,恰逢看到她在樹下喂馬。
這一看去,怎麼過了一個月,那人模樣還是水靈水靈的,膚澤一點也沒變。
不像話。
身邊人湊到她耳邊說,“這個陳樂山,哪裏是像來軍營曆練的,聽說她每日晚都要回家安歇,不在營中住。”
“這也可以?”
“那當然了,謝參將親允的,旁人還能說什麼。”
樂山在樹下研究她的馬。
“戰英呐戰英,你說說你,咋這麼能吃,你這麼能吃,什麼時候才能跑得快。”
唉,每日都要被它拖累得死,要想個法子才是。
“哎,樹底下的那個。”
“何事,吳把總。”
“軍營有軍營的規矩,你蹲坐在樹下,偷懶打諢,成何體統。”
“把總有何吩咐?”
“手裏的事都做完了?”
“事有急緩,一一做完了。”
“那也不能就在這裏休憩,你看軍營哪個人現在不在操練,就你一個人,閑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眼珠提溜一轉,她道,“看來是太過清閑了,既如此,我給你尋個活計幹,這每日晚的,你跟著部隊走,守後山去。”
女兵在身後拉了拉吳澤,輕聲說,“把總,這不是新兵能幹的事啊。”
吳澤不聽勸,仍然嗬斥樂山,“聽見了沒?”
“好。”樂山一一應下。
守山有輪班,到時她再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晚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