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老神仙沒有回來,張氏卻來了,張清玄正在抄字,突然見到老娘不禁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抱住。
張氏鼻子發酸,她年近五旬才得了這個寶貝兒子,雖然淘氣了些,可畢竟是自己的掌中寶,這才幾天沒見,老兩口就已經想念的不行,念叨合計半天,決定給兒子做頓好吃的今晚由張氏先給兒子帶過去,過兩天再由老張來看兒子。
張清玄見了老娘手中的食盒,胃口大開,一通風卷殘雲,吃完了飯,張氏看到兒子將紙按在地上,感到奇怪,問道:“你這是在幹嘛呢?”
張清玄記著師父的囑咐,搪塞道:“師父嫌我不認字,我正在學寫字呢。”
張氏一聽兒子竟然這麼用功真是改邪歸正浪子回頭了,好好叮囑兒子一番歡天喜地的去了。
張清玄頭一次見到母親這麼高興,繞他是猴子心性,也不禁心道:“我以前太淘氣讓爹媽花費了不少心思,我以後一定要懂事一些多讓媽高興。”
第二日中午老神仙喝得醉醺醺歸來,見張清玄正對著他怒目圓睜,不禁奇怪這禍害今兒個是怎麼了?這麼一動腦筋,頓時將酒意去了三分。
張清玄見到師父立刻蹦得老高,叫道:“師父害得我好苦!”老神仙避而不答,直奔主題:“字可抄完了?”張清玄拿出堆亂糟糟的紙,氣哄哄交到老神仙麵前道:“完了,給你!”
老神仙宿醉未醒完全,差點給他推了個趔趄,頓時大怒:“猴崽子,你想幹嘛?”
張清玄憋了一肚子的氣,見這老頭兒竟然還敢吼自己,頓時無名火起,一把上去揪住老神仙的胡子:“你還好意思問我幹嘛?我問你,你幹什麼把字刻那麼小?幹什麼不斷重複才告訴我?我抄了一晚上,抄了五十多張紙,眼睛都快抄瞎了才發現娘的把一百來個破字來來回回抄了幾百遍,你說這張怎麼算,你說,你說!”
老神仙痛的呲牙咧嘴,一把將張清玄提起來準備丟到一邊去,可是張清玄死活抓住他的胡子不放,他要非把張清玄摔個跟頭原也不難,可是真若如此,那自己的一臉美髯也得讓這猴子揪掉。
“你先放開,你先放開!”老神仙好不容易把張清玄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道:“為師我這是為了考驗你,看你的悟性如何。”
張清玄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叫道:“那你說,我悟性如何,如何?”
老道在心中直咧咧,心說你這猴子壓根就沒長腦子,抄了一晚上才發現翻來覆去就十幾個字還好意思問我。
但表麵上卻不敢什麼說,他要是這麼說了,別說胡子了,就是剩下的那幾根稀稀拉拉的頭發也得讓禍害一鍋端了。
老神仙似模似樣走進小廟坐在蒲團上,道:“提筆抄書一夜,足見心誌堅毅,能夠發現其中奧妙也證明並非愚笨之人,雖非美玉良才,卻也有可造之機。”老道嘴上每說一字,心中惡寒一次,這樣昧著良心說假話,他這個快兩百歲的老家夥的臉皮都有些撐不住。
張清玄哪管這些,心裏美的都快上天了,一下子滿麵春風又是給老神仙捶背又是揉肩:“師父,你看我天資這麼好,那你是不是得把你最拿手的本事教給我啊?”
“不急不急。”老神仙慢條斯理說道,伸出枯樹一般的手指在地上寫下了一個“真”字。
張清玄不明所以,問道:“師父,這是個什麼鳥字?”
老神仙道:“我要你看懂這個字,什麼時候看懂了我就教你本事。”
張清玄不屑道:“這不就是個破字嗎?有什麼好看的?”
老神仙拂袖而起:“你懂個屁,好好看,什麼時候看出名堂來了我就教你本事。“說完拖鞋踢踏,自顧去了。
張清玄瞅著地上的字看了兩眼,罵道:“什麼玩意兒。”他熬了一夜,這會兒困意如同洶湧浪潮一般襲來,不再理會,翻頭睡了。
一直到晚上老神仙才神裏神氣的回來,他走到半道讓幾個閑漢硬拉過去吃酒,胡吹海侃,直到這會兒才盡興而歸,本以為禍害會按照他的想法冥思苦想,可一進門就看到了張清玄草席鋪地呼呼大睡的場景,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抬腳就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