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賢是任新良叔叔的唯一的孩子,她父親去世後,就和她娘紀英相依為命。
當年紀英患急性闌尾炎,被應聲和一芳及時送往平橋公社醫院救治,撿回了一條命。他倆告別新賢和紀英時無論如何不肯留下姓名和住址。不能報答救命之恩,這讓紀英一直牽掛而不能釋懷。
紀英手術後的第五天出院,結賬時醫院退給她五塊多錢。她怎麼也不肯要,窗口會計感到很奇怪:
“你們多交的押金為什呢不要?”
“不是我們自己交的……他們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煩你的神退給人家,其它的錢我出院後再還。”紀英說明了情況,想請窗口會計幫忙找到那一對救命的戀人並償還錢款。
“那天不是我的班,今天那當班的人不在,等碰到他我幫你問問。”窗口會計說。
紀英出院後身體稍稍恢複,就和新賢把豬圈裏的豬賣了,準備償還救命恩人墊付的住院費。她帶著新賢又來到平橋公社醫院,找到了當時的當班會計。他說:
“當時兩個年輕人,應該是一對兒吧。那男青年說,去海通城處理交通事故,被人家黑了,賠得精光,懇求抵押自行車讓你住院。我哪敢做主?院長說救命要緊,押就押唄。一對戀人連聲道謝,他還主動寫了張欠條,第二天下午就把押金交齊贖回了自行車。”
“你有他的名字和地址吧?”紀英急切的問。
會計想了想說:“當時他寫的借條上有,我沒有記住。好像,好像是克信公社的人。”
紀英母女倆帶著失望離開了平橋公社醫院,又懷著希望步行三十來裏路到江浪縣克信公社尋找恩人。克信公社有二十個大隊怎麼找?新賢雖小但腦子好用,她說:
“娘,我們公社不是經常廣播好人好事和找人找物的通知嗎?請克信公社廣播站幫幫忙。”
“對,還是伢兒聰明。”紀英眼睛一亮讚揚道。
公社通訊員正巧在廣播站,聽了紀英的請求,馬上搭訕向紀英詳細了解情況,寫成了通訊報道在公社廣播站廣播,並請知情人提供做好事人的線索。當時,應聲、一芳和水波都聽到了廣播,隻是嘿嘿一笑而已。除了他們三個人,又有誰能知道這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的線索呢?紀英尋找救命恩人的一線希望,還是斷了線,這成了她一生的心病。
一芳換親與新良結婚當天,新賢和紀英也在婚禮現場,看著似曾相識的一芳,又驚又喜。紀英盯著一芳看,這不是救命恩人嗎?在喜事宴席上遇見恩人,這真是喜上加喜。但是,紀英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的巧事,也許隻是相貌相似而已吧。
當晚因為彩船在運河側翻,一芳等船上的人全部落水,差點把喜事辦成喪事。婚宴開席很晚,到後半夜才散場,紀英母女倆也不便去鬧新房而弄個明白。
夜裏,紀英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像放電影似的,快速閃過自己被一對戀人相救重生的一幕又一幕。她驚喜的發現,新娘一芳的形象與她腦海中儲存的姑娘圖像高度吻合,她確信一芳就是救她的其中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新賢就陪紀英去看望一芳。
新良家靜悄悄的,人們還在熟睡。隻見新良打開門後,在堂屋整理衣物裝進旅行包,紀英不解的問:
“新良,大早上的,你這是做什呢杲昃?”
“嬸嬸,您早啊!我朋友幫的忙,叫我外出打工。”新良解釋的說。
“你可不能這樣不負責任,新婚才一夜就出去,不像話。”紀英批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