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麼辦?!”
顧落卻從弋靜深懷中坐起來,思量著蹙起了秀眉,“皇後把新蘭困在身邊,怕是不會輕易交出來的。”
弋靜深道:“我出麵去要,她還能不給?!”
顧落卻心中一震,抬眸望著他,又何嚐不知他這一出麵,意味著自由也將不再。
可是如果將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那麼這種自由,又怎麼能快樂。
她反握住他的手,低低卻很堅定地說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這一次,換他含笑看向了她:“好。”
顧落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他能為一個他並不在意的新蘭,說難聽了他眼裏一個奴婢,做到這一步,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
“不過在出去之前……”弋靜深勾唇,顯得高深莫測,“你需要一樣東西。”
“什麼?!”顧落卻不解地看著他。
弋靜深卻隻是抬起她下巴,安撫般吻了她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起身時,突然被一隻小手攥住了衣袖,回頭,卻迎麵湊來一張精致細膩的五官,隨後他的薄唇被她捉住,一個深深的吻過後,女子含羞帶怯道:“去吧!”
弋靜深低笑出聲,“你啊……”才轉身離去。
顧落卻目送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她信他,如今的耽擱,是為了日後的萬無一失。
新蘭……你一定要堅持住!!
拿起那封信,顧落卻不禁失控了力道,就連薛飲的府中,都有皇後的眼線……
也太讓肱骨大臣寒心了吧!
這個天下……顧落卻竟然有一瞬間想奪回來!
……
末冬的天,白茫茫的,仿佛隨時都能飄一場大雪,臨至人間。
外頭的空氣清冷,太陽已經好久不曾出來了。
顧落卻抱著暖手的,微微仰起頭,站在她麵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幹淨如雪,氣質絕代,唯有麵上的表情太過寡淡,一看就不是個好令人接近的人。
可這個不好接近的男人此刻卻目光專注地望著坐在眼前的女子,手裏拿著人皮麵具給她緩緩地貼上了。
“好了。”
他直起身,拿了銅鏡給她照。
顧落卻望著裏頭的陌生女子,撫了撫麵容,“這……長的真一般哪!”
弋靜深短促地挑眉了一下,一本正經道:“忌:引人注意。”
顧落卻看了看他,撇撇嘴,“可你做水三的時候,都很帥的。厚此薄彼!”
弋靜深把銅鏡放在旁邊:“這不重要。”
“……”就是厚此薄彼!!
帶好了麵具之後,顧落卻被弋靜深攙著上了馬車,這一次,奔的不是外麵天地,而是回了宮。
馬車以最快速度趕至皇宮,也是一天後了。
舟車勞頓,到了晚上,顧落卻困得要死,連什麼時候被弋靜深抱進客棧裏都不知道。
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夢裏,新蘭跪在白書蘭麵前哭求著饒命,可白書蘭就像沒聽見一樣,拿著鞭子,甩牛馬似的往新蘭身上招去。
“不——”她站在一旁卻叫天天不應!
“啊!”顧落卻被驚醒了!
她滿身虛汗地靠在弋靜深的胸膛上,麵露恐懼之色,緊緊地揪住了弋靜深的衣角。
“做噩夢了?!”弋靜深方要睡沉,便被驚擾,卻並不動氣,輕輕地拍著女子柔弱的後背。
“我在。”
“弋靜深……”
顧落卻抽泣出聲。
弋靜深吻著她的發:“我一定會救出新蘭。”
他眸底玄寒,白書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早上繼續前行,大大方方的姿態,他們一路順遂地進了宮。
顧落卻走在去後宮,必經之路禦花園的路上,見到過路的宮人,以及前方出來迎接的皇上與太後,乃至皇後……
她才真的見識到弋靜深這個人的厲害之處。
這個男人,手中沒有權利,都還讓天下人那麼敬畏……要是她絕對是做不到的。
“皇兄,你回來了。”鳳棲宮外,弋楚生笑著,“怎麼一來,就來後宮呢,朕不得不在這裏接皇兄了,哦,那些大臣聽聞皇兄歸來,都在禦書房等著皇兄召見呢!”
“不必了,他們是你的臣,我隻是閑人一個,不必花時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