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 命運的安排(1 / 3)

她——莫嘉慧,已經三個星期沒有出現了。

這三個星期,每個周日的下午,我都在那個路口等了又等。而她,卻都沒有出現。

她也沒有上學。

在省中,她的存在真的充滿神秘——長期不上學,都跑到哪裏去了?而且學校也不開除她。

也許,她像小說或者電視劇裏演繹的那樣——得了絕症?

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讓我忽然感到有一絲絲難過,也激起了我對她的好奇。

我開始打聽她的下落。我打聽到了她是文科5班的,那個全年級比較靠後的班級——不少關係戶的子女都入讀那個班。

為了打聽她的班級,我可是動了一番腦筋。

省中每一次月考,都會根據總分排一個全年級的排名表。一般年級前50名會張榜公示,而後麵的則由班主任掌握——看自班學生在全年級的水平。

因為我是課代表,每天要收全班的作業給班主任。那一天,班主任不在,我故意裝作把作業弄倒一桌,在收拾的間隙,撥開了那份虛掩在桌邊的年級排名表。

我邊收拾,眼球邊快速地掃描,尋找“莫嘉慧”三個字。

就是這樣,我知道了她所在的班級。

她消失後的第四個星期天的下午,我沒有去圖書館,而是直接在那個路口等她,她依然沒有出現。

在等了6個小時後,確信我不會等到她,我決定走了,回家尚早,爸媽都出差去了,所以我不需要那麼早回家,遂決定在城市裏遊蕩……

夜幕降臨,我蕩漾在城市的江邊,晚上這裏燈火通明,遠處高樓林立,黃色的燈光照射出高層的巍峨,那種霸氣在向世人宣誓著城市的權力和財富,五彩斑斕的霓虹燈表明著城市的富裕,各種碩大的廣告牌,是這座豐富多彩城市的真實寫照。燈光和數座跨江大橋宛若霸氣十足的長龍印在江麵上,波光粼粼。

報紙上,總是稱這條江是城市的血脈。但今夜,卻覺得這血液裏流淌著“暴發戶”的細胞——這是中國的最富裕的城市之一,它富裕得讓人譏諷它是“暴發戶”,而財富也一直是它的代名詞。

地方的文人把這條江稱為“母親河”,盡管她明明是條江,發源於雲貴高原,帶著原始的野性,一路奔流而下。

這座城市的孩子,大多數都有這樣的經曆——父母拉著孩子的手,聞著江水的味道,踩著榕樹樹蔭下的點點光斑,沿江漫步——那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的味道。

如今的濱江路是城市的標誌,很多人都會在這裏夜遊,也包括許多混混。

此刻,我迎麵而來的就是一群混混。沒有過多的觀察,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一群混混:誇張的爆炸式發型,男的全黑打扮,女的穿著暴露,濃妝豔抹,男女之間摟摟抱抱,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對於這類人,一般而言我是不屑一顧地走開。然而,這一次,我卻站住了。

帶頭的是一個20多歲的青年,嘴裏叼著一根煙,懷裏摟著的不是別人,而是莫嘉慧,噢,不,是“小飛囡”。

她手裏也夾著一根煙,有意彰顯“惡人”的氣場。

我望著她,出了神。她看到了我,盡管她隻掃視了我一眼,就漠然地把視線移走,正如她在學校裏的那樣,好像從來不認識我。

一群人從我身邊走過,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混混還瞪了我一眼,發出一聲輕蔑的“哼”,隨後是一句“看你老母啊!”

盡管受到蔑視,我卻沒有力氣去對他的無禮做出回應。這個也許基於三個原因:一是我真的呆了;二是我一定打不過他們;三是我對他們很鄙視。

我站在那裏,站了好久,接著就在江邊的石凳上坐了好久。

我望著城市江邊那座古樸而引人注目的建築——老海關大樓,那是晚清的古建築,經過多次修葺,依然見證者城市的繁華。

望著這片繁華,我居然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異樣的難過。這就是她的生活狀態,她每天的生活狀態就是這樣的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在石凳上睡著了,睡夢中我似乎夢見一個美麗的女孩用手輕輕撫過我的額頭,那個女孩既熟悉又陌生,離我很近又似乎很遠。

清晨,江邊早已喧鬧,汽車的鳴聲把我驚醒,我才意識到今天是星期一,我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