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裏依舊是人滿為患,每個打菜的窗口裏都排滿了人,還好雲雲笙人際關係很好,隻要笑眯眯的說兩句話就會有同學願意讓她先打飯菜,雲雲笙性格是很討喜的,白芨是很羨慕雲雲笙的,長得漂亮學習也好,跟同學之間相處的也很愉快。

可是自己卻不行的,總是害怕張口說話,好像跟別人交流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白芨也很想像盛夏那樣,自由自在的,不去在乎別人的想法,可是這些同樣也很難辦到。

白芨想自己可真是一個很沒用的人呢,幸苦畫了那麼久的素描本也丟了,上個月的成績也考的一團糟,最近畫畫無論自己怎麼畫都畫不出來自己想要的感覺,糟糕,真的是糟糕透了。

大地,剛剛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一定會摔得很慘的。

陸大地在白芨對麵坐下來,說,也沒什麼。隻不過你這樣真的好嗎?每天畫那麼晚。

沒什麼不好啊,習慣了呢,如果不畫的話可能整晚都會睡不著覺的。

陸大地望著困到眼睛都睜不開的白芨,像是看見了以前抱著汽車模型不分日夜不停拆卸研究的自己。

可能大家都會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而癡迷吧。可是自己又是在什麼時候放棄了呢。那些似乎生來就埋在骨子裏的對汽車的熱愛,就真的在跟爸媽賭氣的時候果斷的丟掉了。

因為關於麵子,所以也不好意思低頭再去拾起來,於是就被自己丟在某個角落裏,可能現在已經爬滿了青苔了吧。陸大地用筷子撥了撥碗裏的飯粒,無所謂,也懶得再去想這些了。

雲雲笙扒了兩口飯問白芨為什麼不去學校的繪畫課。興趣課在九月底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大家在四點之後都是自由時間,雲雲笙是喜歡音樂的,所以早早的報名了音樂課。而盛夏也在最近報名了花藝課。

白芨喝了口熱豆漿,然後揉了揉眼睛勉強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她有些尷尬的說,好像那裏還蠻多人的呢,我有點不大好意思去的……

你害怕啊?

白芨點點頭,是有點呢,而且我畫的也不是很好,被人看見的話……很丟臉的吧。

啊?你都已經畫的這麼好了,還說自己畫的不好啊?!對自己還真是嚴格呢,如果害怕的話……對啊,你可以讓大地陪你去啊,大地那麼凶的一張臉,有她陪著你去肯定不會有人欺負你的,對不對大地?雲雲笙笑眯眯的看著陸大地。

又不喜歡畫畫,幹嘛要去。

像你這樣的性格就應該去那種充滿藝術氛圍的環境裏熏陶熏陶啦,而且你閑著也是閑著啊,去畫室裏對著畫紙擺臉色,總比在教室裏臭著一張臉嚇別同學的好,重要的是你還可以順便陪陪白芨啊,一舉兩得嘛,我不管,你肯定得去。

那你去音樂課怎麼辦,吉他也很重吧。

不用管啊,我自己一個就可以去的,你就盡管陪白芨去畫室就行了。

真是對不起呢,連累你了。

也沒什麼。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

語氣淡淡的,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白芨抱著畫冊偷偷忘了一眼走在身邊的陸大地,淩亂的短發在陽光下顯得很有光澤,雙手放在褲口袋裏,連走路的姿態都很特別呢。

白芨覺得陸大地就像是穀州裏的遮天蔽日的百年榕樹,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安勸感。於是白芨就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兩眼。陸大地突然扭過頭了來,四目對視,白芨募得臉一紅,然後迅速低下了頭。

畫室的青瓦屋頂被左右兩棵枝繁葉茂的榕樹枝葉完全遮蔽住,牆壁上的那些白色從四麵八方的綠色裏凸顯出來,看起來格外的幹淨和舒心。

畫室裏的人還蠻多的,大家都低著頭認真的繪畫,地麵上擺滿了石膏像和幾何體。兩個人剛推門進去老師就過來了,於是趕緊找個位置支了畫架坐好。

氣溫在十二月的時候突然下降了很多,學校裏很多人都套上了厚厚的毛衣,天氣開始微微的變得寒冷,白芨畫畫到淩晨的時候可以聽見窗外滴答滴答下著露水的聲音。於是托著下巴突然奇怪的開始思考,要怎麼樣把聲音透過繪畫的方式表現出來呢。

嗯,這可真是很棘手的難題。

早上續小羹騎著山地車在約小粥家門口等的時候,偶爾還會冷的打個哆嗦。到底是個極其怕冷的人呢,已經悄悄的把厚厚的棉襖拿出來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