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看著熟悉的號碼,撥出去又掐斷,又撥又掛斷,反複幾次後,終於忍不住給齊墨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讓她沒有了耐心,直到最後一秒才被人接聽。
“喂?”好聽、低啞的男嗓傳來,似乎有些氣息不穩。
“容容?”電話那頭喚道。
半晌,友容才問:“你在做什麼?”
“在家呢。”
答非所問:“……家裏有其他人嗎?”
“沒有呀,我一個人在家,為什麼這樣問?”
撒謊不打草稿!
友容腦中突然想起在包間外聽到的話。
……真愛?
他有真愛,那自己算什麼!笑話嗎?
“既然你在家,你開下房間的燈,我在外麵看……”
“……你到底什麼意思?!”電話那頭沒有等她說完,便怒喝出聲,又掛斷了電話。
這是溫文爾雅的齊墨會說出的話?
她從來沒有質疑過他們的感情,也從來沒有翻看過他的手機,隻因為她信任他,可是——
剛剛那舉動代表了什麼?
他不敢!
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友容整個人都顫栗起來,眼睛瞬間充血,剛才勉強撐起的信任,頃刻間支離破碎。
她神經大條,但是不傻,如此多的訊息告訴她:齊墨有問題。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想自己對他這麼好,換來的是什麼?
這無疑刺激到了她,於是開車向著裏麵衝去,本想玩個“碰碰車”,讓裏麵的兩人滾出來。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賤人!
還是齊墨在外麵隨便找的?
可她現在理智全無,自然也沒有想起,別墅麵前是工人按照她要求設計的超大豪華露天泳池,這一衝,直接拐進了泳池裏,水瞬間淹沒了車頂。
車裏的兩人先是被車燈吸引了注意,接著就看見一輛車朝他們的方向飛奔而來,還沒有到跟前,就栽進了水裏。
“噗通”一聲。
巨大的聲響讓車裏的兩人坐不住了,齊齊下車。
這邊友容在水中死死地盯著從車裏出來的人,也看清楚了那兩人。
一個就是她的丈夫——齊墨,另一個居然是她的好閨蜜——王羽真。
兩人身上的衣服有些不整,顯然是急急套上去的。
齊墨頭發淩亂,修身的襯衣有些褶皺,隻扣了下麵三顆扣子,露出了一大片潔白如玉的胸膛,把平日那張端正英俊的五官襯得有些張狂和不拘。
對這樣的齊墨,有容有些陌生。
而旁邊的王羽真一頭長卷發,看起來如洋娃娃般精致可人,她的這張臉比友容的假臉要誘人得多……何況臉上帶著剛才被寵愛的麗色。
哪個男人會抵擋住這樣溫柔如水,卻又嫵媚動人的誘惑呢?
男的溫潤俊朗,女的清麗柔婉,男才女貌,站在一起很是登對。
友容愣愣地望著他們,眼底的瘋狂在發酵,她伸手去摸車門,可車門似乎跟她作對一般,怎麼也打不開。
長長的指甲夾在開車門中被折斷,生疼。
友容低下頭,看向車門,車死死地困住她,她又沒有著力點,使不上力氣。
一著急間,不自覺又吞了一口水。
剛開始她還沒有什麼感覺,隻想快點出去撕爛賤人的臉。
可在水中久了,她掙紮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無力,那種壓迫窒息感襲來,一點點地蠶食她剛才的不以為然。
漸漸的她慌了,求生的恐懼超過了憤怒,她本能地望著齊墨,聲嘶力竭的向他求助:
“齊墨……救我……”
“救救……我……”
即便是她感覺自己用盡了全力,可那些呼喊都隻變成了一串串泡泡冒上去。
水中的她像極了一隻掙紮在陷進中最後被命運宰割的野獸。
更多的水灌入她的耳鼻。
友容越是著急出去,越是沒有辦法,她看見,齊墨終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小的一步帶給了有容巨大的喜悅。
隻走出一步,王羽真的手伸在他的麵前,攔住了他的身體,然後,友容眼睜睜地看著他頓了腳步。
而王羽真唇角帶著淡淡的嘲諷,隨著友容的動作,慢慢變大,直到露出毫不掩飾的瘋狂笑意。
兩人靜靜地看著她在水裏掙紮。
齊墨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是無情的,涼薄入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