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容混沌的大腦瞬間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溺死自己!
這讓友容如置冰窖。
呼吸一急,忍不住又吞了一口水,漸漸地她感覺無力掙紮,眼淚湧了出來,混在了汙濁不堪的泳池中。
這時候她才想起,這別墅沒有安監控,他們又是在半山腰,還是她自己衝進了水中,就算淹死,也是她自己倒黴……
身體漸漸地冰涼浸骨,直到再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和溫度,她仿佛看見了自己這短暫又倉促的一生。
最初見到他時,她便喜歡上了這人,他成熟穩重,很有安全感……
接著,她在學校中當著許多同學麵對他告白;
為了跟他在一起,不聽勸阻,以至於跟家人斷了來往,嫁到這座城市;
為他洗手做湯羹,一頓又一頓;
為了他的發展,拿出所有的嫁妝和家底;
……
十年傾心付出一切,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愛著他,幾乎是他要什麼她滿足什麼,愛到最後,她越來越疲憊,越來越沒有自信,也越來越沒有了自我……
她真是恨呀!
真是不甘心啊!
許久後,友容感覺自己很輕很輕,似靈魂抽離了肉體,緊接著她飄了起來,停在半空中,如同鬼魅冷冷地瞧著下麵的“熱鬧”。
是挺熱鬧的,漆黑的夜,下麵燈火通明,警車、救護車,還有她的爸爸都來了,滿滿的人,擠在她的庭院中。
賤人呢?
友容四處飄蕩著、尋找著。
一定要找到兩個賤人!
“砰砰砰”
是什麼在響,原始而又吸引人。
聽見這聲音,她突然有了感覺,是那種從冰天雪地中進入溫暖的房間的感覺,全身都暖融融的,這暖意讓她有些貪念。
是心跳的聲音嗎?
友容茫然四顧。
繼而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向水中看去——
隻見一個人從水中把她抱出來,背影高大孤寂。
她似乎能聞見他身上如山間翠竹一般清爽的味道,那暖意更甚,友容不禁想要靠近一些。
這是誰?
她飄過去,入目的便是線條優美如刀刻的側臉,麵色蒼白,在各種燈光照耀下,那蒼白的麵色讓友容覺得分外的溫暖。
他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以往淡漠清冷的眸中先是有莫名的哀痛,心疼,悲傷……甚至還帶著滔天的憤怒。
眸中的神色似乎感染到了她,讓她不自覺地跟著哽咽。
溫熱的水落在她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一滴,兩滴……
滾燙炙熱,讓友容的眼睛跟著酸脹。
“鋼鐵直男……在哭嗎?”
友容回憶了下兩人的接觸,著實算不上有多親厚,特別是這幾年幾乎沒有怎麼見麵,可為什麼是他從水中抱起了她的……身體?
“嗦”的一聲,天旋地轉,她沒有了任何感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世界也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
當友容睜開眼時,入目的便是一大叢水晶吊燈,華麗,閃耀,色澤明媚。
與她內心的傷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誰的房間?
剛才的悲傷似乎猶在,她低聲啜泣,不是為齊墨,也不是為這場婚姻。
而是為了自己。
她多委屈呀?
在這場感情中她真心實意地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最後還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她是個失敗者,現在沒有家人,沒有事業,沒有朋友,連婚姻也破碎了……
齊墨要是跟她提出離婚,她也不是不同意,隻要他說不喜歡她,不愛她,她一定離得遠遠的。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脾氣。
為什麼他要亂搞!
她對他還不夠好嗎?還是她不夠吸引他!
可現在的情況,他就算是要離婚,她也會讓他一無所有!
狼心狗肺的東西——
根本不值得擁有她的愛。
眼神堅定了一刻,隨即,淚水又不斷的湧出來,打濕了臉頰上的幾縷秀發,她伸手拂開。
長發?為何是長發?
她有多少年沒有留過這麼長的頭發了?
友容有些驚:該不會是她成植物人睡了幾年吧?!
那得多虧!
她一下坐起來,頓覺頭暈目眩,口鼻中滿是刺鼻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