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偉上了橋,不知道為什麼,蕭淩虎的心卻狂跳了起來,他擔憂地道:“偉哥,你行嗎?不行別逞能了!”
易偉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並沒有再作解釋,走到了這枚炸彈的旁邊,小心得察看起來。
一時間,橋頭的士兵們停止了喧嘩,屏息靜氣,好像出一點兒聲,就會把這枚炸彈引爆一樣。
“要我幫忙嗎?”蕭淩虎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聲。
易偉專心致誌地盯著這枚炸彈察看,頭也沒有抬地答著:“不用!”
蕭淩虎知道,這種時候也是人最為專心的時候,既然他說不用,那還是遠遠地站著看好了。
易偉察看良久,這是一枚足有幾百斤重的大家夥,帶著尾翼,隻是風扇已經停止了轉動。
雖然它並沒有爆炸,但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偶然碰一下,就會引爆呢?
已然是入冬時節,易偉的頭上卻冒出了汗來。
他忽然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自告奮勇。因為他的確沒有拆過這種實彈。
這是一枚日製的後置引信延時重磅炸彈,原是由美國人設計的。
因為是比較通用的泛本,易偉當初也曾見過這種炸彈的模型。隻是那種模型都是空包彈,裏麵沒有炸『藥』,就算是擊發雷管也不會爆炸。
易偉在當初拆裝的時候,是所有學員中用時最短的。
不過,那畢竟是一種模擬,並非真拆。
在後來的戰鬥中,他也曾拆過四五次彈頭,那都是些戰鬥機丟下來未爆炸的啞彈,當量比較小。如這枚炸彈般大的,卻是第一次。
這枚炸彈若是爆炸,足可以炸毀整個水泥橋,同時,他也會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隻是如今,他已然走上了橋,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種炸彈的結構,還是從隨身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把長把改錐和一個特製的板子。
“這是後置引信的航空炸彈!”見到有人出麵來拆彈,剛才還癱軟在地的陳班長馬上就站了起來,精神也一振,向著大家介紹著橋上的那枚炸彈。
大家的神經都被易偉提起來,卻又紛紛轉頭看他。
蕭淩虎不由得問道:“引信能拆下來嗎?”
見到大家觀注自己,陳班長的話馬上多了起來,道:“這種炸彈的彈體和引信雷管是分開存放的,隻有使用的時候,才會組裝成一體,當然可以拆卸!”
接著,這家夥又侃侃而談,講起了航空炸彈來。
“這炸彈後麵的風扇有保險栓鎖定,在掛載戰機的時候才會由地勤拔掉。”
“投彈後,風扇會在空中被空氣帶著轉動,同時也帶動一套齒輪機構,以解除對擊針的限製。”
“觸地後,擊針靠著慣『性』前衝,打響雷管,從而引爆炸彈。”
“既然這枚炸彈並沒有爆炸,那就說明它是一枚啞彈,不知道什麼原因,擊針並沒有打響雷管。”……
陳班長喋喋不休,令蕭淩虎和林驚寒都覺得他的介紹,在此時已然成為了話嘮,幾乎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粵軍少校不耐煩起來,打斷了陳班長的話:“你知道這麼多,那就跟著一起上去拆吧!”。
立時,陳班長閉上了嘴巴,眾人都覺得耳邊馬上清靜了不少。
易偉小心地拆解著後置的引信,雖然心裏頭還有些發『毛』,但是他的手卻不敢有絲毫的抖動,這就好像是在給人做一場心髒修複的手術,隻要有稍微的失誤,其結果就是致命的。
他生怕觸碰到那個擊針,到時候首先被炸死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