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 / 3)

阿九還是沒說話,最起碼何文澤沒有聽到。他沒有心思去猜這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發生了什麼,他現在隻想一個人安靜會。

“你亂跑什麼。”

這還是無憂的質問。

寂靜不斷,何文澤本以為阿九不會說什麼,可長久的安靜後,是阿九先打破了僵局,“你想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無憂反問道,“怎麼,出來了,看到故園舊事,什麼都想起來了?”

“一直就沒忘。”阿九無情的回複了他的話。

“是嗎。”無憂有些自嘲的說道,他頓了兩秒才接著講話,“那你跑出來,是想做什麼。你聽好了,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我做什麼,難道也需要你來指點?”

何文澤微微歎了口氣,衣擺隨著鞋尖點地時落在一旁,隨後是另一隻腳,他從窗台上下來,把折扇往窗台上一放,還是決定推門出去。

“別爭了。”何文澤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無憂,你先回去,我剛給他吃了點藥,興許是藥的問題,他身體不好,大概是不適應,你別擔心,先回去吧,我待會待他過去找你。”

無憂將信將疑的看了看阿九,最後還是舒了口氣。

“這樣嗎…那好。”無憂的手指絞了絞自己的衣角,“那我告辭。”

何文澤看看無憂離去的背影,又偏偏頭,看向阿九。

“你看,他還是選擇相信你的。”何文澤無奈說道,“跟我進來。”

如果想問關於自己七哥的事情,其實最好的還是去找他問,所以阿九根本沒有遲疑,他看了一眼無憂,便跟著何文澤進去。

“你現在應該是想找到你七哥,然後問問他該怎麼辦吧。說說吧,想趁著這個時候暗殺誰?”何文澤從窗台上拿起折扇,又坐回了窗台上,依舊是捏著那把折扇,端詳了一下,把它放在了身邊。

屋內黑暗,可阿九卻清楚的看到了何文澤手臂上的傷痕。多半是在手臂內,也有小部分在外麵的,雖說暗淡應是時隔已久,卻也在細看下讓人不免心疼。

“你。”阿九毫不猶豫道。

“殺了我,你們衛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何文澤順著阿九的目光看了看,又看向而後莞爾道,“你在看什麼。”

阿九有些不好意思,“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順便問一下…你什麼時候都是這樣親力親為麼,我是指,上戰場打仗。”

“我父皇早就下過令,亡了將也要踏平你們衛國,我現在還能攔一攔,我要是死了,誰也就攔不住了。所以我不建議你現在殺我,反正要是這個戰爭再拖一段時間,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會死。具體怎麼樣,就看你們的配合了。”何文澤把手臂放在身上,讓衣袖垂下來蓋住身上的傷,“我不會打仗,學過一點劍術,但是基本上隻能用來自保,上戰場這種事情,我做不了。”

“你不想讓戰爭…再延續下去了?”阿九從他的話裏聽不出他的意思,隻能半是猜測的詢問道。

“是啊。而且我對你們的國土也絲毫沒有興趣。”何文澤眯起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那不是十分明顯的傷疤又顯露了出來。

自己眼前的男子皮膚雪白細致,如果不是這些淺淺的傷疤,他應當是個無暇完美的美人。隻是現在這些傷,再搭上他幹瘦的四肢,怎麼看怎麼覺得隨時都會隨著他眼中的寂靜一同散做星辰。

“好奇?”何文澤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輕輕笑笑,“這是別人傷的,我幼年的時候過的不太好,是讓人打的。”

“打的?你不是蜀國的大公子?”阿九的目光被他的眸子吸引,又瞥了兩眼才移開,看向了一旁。

“是啊,那怎麼就不會挨打了。”何文澤並不打算接著說下去,他從自己衣襟裏摸出一封信,跳下窗台遞給阿九,“給你這個,你看看,看完了告訴我,你的決定。隻有一次機會,幫不幫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阿九粗略的過了一遍眼,稍微有些疑惑的瞧著何文澤,而後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才發了問,“你認得…我七哥,是嗎。這封信是他寫給我的?真的是他?你說,你們是不是用了什麼旁的手段?”

“沒必要啊。看來你還是不懂我和你說的話嘛。”何文澤半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我說了的,我對你們的國土沒有任何想法,我對你們的所有事也沒有想法,如果可以的話,這個天下愛誰去管誰去管,千萬別扯上我,這樣就是最好的了。”

阿九對他的話其實是深感疑惑的,但他確實還想知道,這個大公子開的條件到底是怎麼樣的,他需要自己幫忙做什麼事。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從他說的話裏也許能知道一些蜀國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情。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指望我能為你做什麼。”

“看好無憂,別讓他出什麼亂子,你也一樣,你隻要答應我別亂動,別亂跑,不要給我惹事,時機一到我定會放你走。如果你願意的話,應該也可以幫我一些更重要的事,但在我完全信任你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阿九輕蔑的笑笑,“你?你說放我走難道就能放我走嗎?可是這樣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們的皇帝不會管你?”

何文澤咬了咬嘴唇,用手指點在自己的唇邊,“我說放你走當然就是放你走了,我們的皇帝…就是我。”他順勢坐在窗台上,便又示意阿九隨意找個地方一坐,“攻城的時候他就沒了,我怕讓你們有機可乘,就秘不發喪。你要說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的話,大概是我還能多活兩年。”

“什麼意思。”阿九翻身坐上矮桌,胡床還不盛行,也就是何文澤自己看著好看,學人打了兩個自己用罷了,到了大眾裏,其實還是沒有幾個。

“我給你說白了吧,我身子不好,如果不再過度操勞,我大概還能活到三十歲,如果我接著這樣操勞下去,我保證,我活不過二十五。但是我還不想死。我本來出征也不是本意,我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曾經祝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