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他久久沒有回答,時笙輕輕的出聲問了一句。
“為什麼偏偏是我,所有事情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話應當是自言自語的。
“您怎麼了?”時笙小心翼翼的牽起他的手,掀開他的衣裳。
縱橫交錯的傷痕,像是刻畫上去,這麼說也並不為過。
興許是觸及到心底裏的一些敏感處了,何文澤抽回手臂,簡單的安慰了一句,“我摔到了,不必理會。讓你受驚了。不過,你餓了嗎,我去和你做些菜吃吧。”
時笙愣著,而後麻木的搖搖頭。他覺得那樣的傷不會是摔出來的,但他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來的。
何文澤藍眸裏的絕望讓人喘不上氣。
無憂猛地睜開眼睛,卻被陽光刺的猛的咳了兩聲。他看了看自己手上被頭壓出來的微紅印記,似乎猜到自己好像小眯了一會。
所以剛剛…是夢嗎?
他扶著牆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本來就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不願意提起,更何況是一直不大喜歡的何文澤呢?他還在意著想快些去追上阿九,就也沒有在意,站起身子穩了一下,就直接往何文澤的宮裏跑去。
阿九說過,宇文憐是向來看不起他的其餘兄弟姐妹的。這件事情無憂自己倒是不覺得怎麼奇怪,若不是因為自小與何文澤的關係不錯,自己是由著他照顧的多一些,說實話自己也不怎麼會看得起他。就連現在,對他的情緒裏麵不知多少的也有一些因為不服他這庶長子爬到自己頭上來的小小嫉妒。
一進了宮院,無憂就注意到了似乎多了幾個宮女。年紀看起來不算太小,是因為這樣子做事老練些?
“這些事情…一定要查,不能就那麼放著了。這件事情畢竟關係到舉國上下。道德不足,才會有此事。他倒是提醒了我,這事不會算了。我想著,倒是能從他們身上下手,這些事情換來的銀錢,到底去了哪兒。身體受之父母,這等慘事我最後受過就算了,也是為了往後都能安寧些。不是我說何涉的問題,前幾年的時候,麵對衛國和諸侯,部落,這一些的步步緊逼,他能穩定這麼久還能打回去已經很厲害了。至於別的…如果這樣換來的銀錢,都送出了宮,送到了家人手上,那我覺得,可以多觀察一下,是不是百姓窮苦,若是這樣,那便是征稅對其造成了壓力。若不是…那就可以考慮一下,為什麼在宮裏用得上這麼多的銀子,值得一個個,肯在身上留傷,怕不是宮裏的吃穿用錢多些…那就代表…有人受賄…隻是我娘的事情,應該是動不得的。那麼些人都參與過,我硬要查這個事,想必惹得眾怒。雖然無法平反,但…我不可能一句不問,我要找到…到底是誰殺了我娘…關於宮裏銀錢的事情,還需要從長打算,我不找出點什麼來,自己拿點權勢在手,怕是他們一個也不會服我,不會把真正的蜀國還給我。”
無憂聽他說完,這才叩了叩門。
房間裏沒了聲音,無憂便推門進去。
“你們在說什麼?”無憂詢問道。
“沒什麼,說了些國家基本的事情。”何文澤對他笑歎了口氣,“你這…好利索了沒有?怎麼就跑出來了。”
“我想去找阿九。”無憂沒有回他的話,直說了自己的想法。
何文澤挑挑眉,和時笙使了個眼色讓他沏點茶去,又對無憂說道,“你過來坐。”
無憂依言坐在了他麵前的席子上,隻是看了他一眼,二人就因為不太擅長交流,為了躲避目光,雙雙低下了頭。本來應該是好好的對話,結果非搞得像是什麼犯錯受罰一樣。
“呃。”何文澤抬起頭尷尬的笑笑,“這件事…你去找他我當然沒意見,守城的已經和我說過了,他兩天前離開了。你要去追他嗎?”
“嗯。”無憂應了聲,沒有說什麼多餘的。
“還是那樣,走水路過去。”何文澤給出了他一個路線,順便從身旁的琴桌上拿了幾個小瓶子,“這是你從前吃的,還是日日吃著就好。”
“會追不上的吧。”無憂接過藥來,口氣裏似乎是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