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身處噩夢般的無邊黑暗,周圍閃爍著的紅色火線,不時傳來的陣陣尖叫聲;
時而站在巨大的光芒之中,在一陣轟鳴聲中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佩妮猛的睜開了眼睛。
光芒已經消失無蹤,房間也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隻剩下時鍾鍾擺的卡塔聲。
夢。
佩妮平複下呼吸,緩緩坐了起來,左右四顧。
自己正在一個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的房間內。一副木製桌椅,一張的石床的單人房間。牆上除了一個卡塔作響的時鍾,隻有一張寫滿了標準語的砧板。佩妮湊近一看,標題寫著“聖騎士戰術規範”幾個字,近五十多條戰術規範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個砧板。
自己的“玩具箱”正安靜得躺在地上。
佩妮回憶了一下睡著前發生的事情,歎了口氣。
看來這裏就是聖騎士們的執夜所了。自己終究還是被帶來了這裏。
那麼亞力必然已經獨自一人前往了攝政宮。
佩妮跳下了床,拉開房門。
自己所在的房間在執夜所二層。一層大廳的桌椅上,可以看到托德騎士長正和之前酒吧裏見過的藍服騎士維勒小聲聊著天。
佩妮有些氣鼓鼓的順著樓梯台階向下爬去。
爬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佩妮的巫師服實在有點長,即使用夾子夾起來還是拖在了地上。
畢竟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一定要小心,如果摔下樓梯受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托德騎士長注意到了正從二樓爬下來的佩妮-一身紫黑色巫師袍撲在地上,帽子半掉下遮住臉,雙手隔著超長的袖子在台階上摸摸索索。
托德騎士長哈哈一笑,趕忙走上台階把佩妮從樓梯上抱下來放在了地上。
“小佩妮,你醒啦。”托德騎士長幫佩妮把帽子正了正,笑著說,“睡得怎麼樣?”隨從騎士維勒也好奇的看著佩妮,搓了搓手,似乎也想摸摸佩妮的頭過把癮。
佩妮卻不領情,並沒有回答托德的問題,反而一臉嚴肅的指了指執夜所的大門。
“???”托德騎士長一頭霧水。
“出…去。”見托德沒有反應,佩妮又指了指大門,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托德騎士長和維勒騎士麵麵相覷。
難道佩妮是因為自己被強行帶來這裏,所以在慪氣?
“好吧好吧,”托德騎士長有些寵溺的摸了摸佩妮的頭,拉著維勒走出了執夜所大門。
“我們就守在執夜所外,有什麼事小佩妮可以隨時出來找我們。”托德騎士長把頭伸回門內,笑嗬嗬的豎了個大拇指,這才把門關上。
這下執夜所真的空無一人了。
佩妮鬆了一口氣,掙紮著爬上了樓梯,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和人偶一樣坐在石床上一動不動。
整個執夜所隻剩下了時鍾“卡塔,卡塔”的擺動聲。
一直到天色幾乎全黑,佩妮才抬頭看了一眼擺動的時鍾與窗外飛過的鳥群,歎了口氣。
佩妮跳下石床,打開了“玩具箱”,從中取出了一個幾乎與自己一樣大的人偶,同樣穿著超長的巫師袍。
將人偶放在了是床上,為它蓋上被子,又脫下自己的巫師帽,戴在了人偶的頭上。
理了理因為摘下帽子而有些亂的齊耳短發,佩妮先是從箱子中取出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塞進巫師袍中,接著將之前用作取血的短(匕)劍(首)放在地上,又從箱中拿出一個兩邊都是皮塞、中間連著長線的奇怪工具。
隨後合上空了的箱子,雙手並用把箱子推到了床下。
佩妮停下來喘了口氣,把匕首別在腰間,將奇怪工具一端的皮塞貼在了門後的地麵上,並把另外一端貼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隨後,脫下巫師袍,顯得有些笨拙的順著左右兩邊的支柱爬上了房梁,並用超長的袖子在空中打了個活扣,臉部貼牆,雙手扶住牆麵,雙腳鉤住係好的長袖,把自己吊在了房門的正上方。
此時,佩妮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有著大量圓柱卡槽、用獸皮與麻布混合編城的貼身服裝。卡槽中已經插滿了各式小瓶。
“呼。。。呼。。。”佩妮調整了一下呼吸,從隨身的一個小瓶中取出了幾粒藥丸,握在左手,又將短劍從腰間取下,握在右手,就此閉上了眼睛。
“卡塔。。。卡塔。。。”房間裏又剩下了時鍾的鍾擺聲。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