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佩妮渾身一顫。
“嘎吱。。嘎吱。。。”幾乎無法察覺的木板震動聲順著接在地麵的線傳進了佩妮的耳朵裏。沒有鞋麵碰撞地麵的衝擊聲,隻有老化的木板受到壓力時發出的微弱呻吟。
“一,二。”佩妮閉著眼睛,心中默念。
聽起來應該有兩個人。和之前一樣。佩妮微微鬆了口氣。
用餘光看向下方看去,雖然沒有一絲聲音傳來,房門的把手卻已經在微微轉動。
佩妮將左手的幾粒藥丸扔進口中,吞咽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默默的調整呼吸。
哢...門被推開了,除了最初幾不可聞的一絲木響,再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
兩個身穿黑服、帶著白色兜帽的人影一前一後,悄無聲息的走進了房間。
兩個人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偶,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其中一人緩緩抽出別再腰間的長劍,慢慢的走向石床,另一人則依舊守在門邊。
來了!
佩妮的上半身開始緩緩向後躺下,幾乎與胯部成鈍角的角度,頭朝下垂了下來。
咚咚。。。咚。。。咚。。。掛在屋梁的佩妮的心跳變得越來越慢,瞳孔漸漸放大,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而隨後又開始緩緩得充血變紅。
緩緩地,佩妮手中的短劍開始接近下方黑服兜帽人的太陽穴。沒有呼吸聲,心跳聲幾不可聞,唯獨可以看到細小的汗珠開始在佩妮的頭頂凝結。
匕首是暗光的。在昏暗的房間中,沒有散發出一絲反光。
佩妮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走向石床的黑服兜帽人手中的長劍。
當那把劍紮入人偶的同時,劇烈魔能會順著長劍反饋將那名黑服兜帽人烤熟。同一時間,自己也會將短劍刺進下方這名黑服兜帽人的太陽穴。
這樣,不需要驚動任何人,不需要牽連任何人,隻要等待。。。就可以。。。
黑服兜帽人默默的接近石床,雙手握緊長劍,緩緩抬起。
佩妮臉因為倒吊的血液逆流與緊張漲的通紅,勾著長袖的腿也因為長時間用力有些微微顫抖,藥物產生的激素使佩妮時鍾保持著姿勢與微弱的生命反應。手中的短劍隨著那把長劍的舉起,繼續接近著另外一名黑服兜帽人的太陽穴。
空氣近乎凝固。
終於,黑服兜帽人的長劍抬至最高點,劍尖已經對準了床上的“佩妮”,他開始念念有詞,斷斷續續,聲音充滿磁性,如同歌劇一般的發音,而其中蘊含的感情卻如同黑暗中的毒蛇,無窮的惡意與厭惡讓佩妮感到身體一陣陣發涼。
“天誅!”長劍開始如同流星一般刺下。
佩妮的瞳孔瞬間收縮,一股劇烈的心悸湧上心頭,就在那把長劍要刺入人偶的一刹那,一滴汗珠從佩妮的頭上滴落--------
“啪嗒”------砸在了下方黑服人的兜帽上。
非常輕微的聲音。
沒有任何猶豫,佩妮銀牙一咬,短劍猛的刺向身下的黑服兜帽人的太陽穴,而幾乎於此同時,身下的黑服兜帽人抬起了頭。
隱藏在兜帽下的是一張近乎完美的臉。可以說是黃金比例的臉型充滿了陽剛之氣,完全符合人類審美如同雕塑一般的五官,細膩到無法察覺的毛孔,碧藍的眼眸沒有表現出一絲感情。
哧。
就在佩妮與黑服人目光相對的一刹那,短劍刺入了黑服兜帽人的太陽穴,佩妮手上用力一攪,血開始從抬起頭的黑服人的口中與眼角留下。黑服人已經沒有了氣息,緩緩跪倒在了門前。
沒有任何停留,佩妮左手一拉巫師服的活扣,以巫師服為緩衝摔在地上。一股劇痛瞬間傳遍佩妮著地的手臂與左腿。
“嘶…”佩妮忍痛翻身,死撐住身體平衡,將巫師袍裹在身上,回身抬起短劍看向床邊的黑服兜帽人。
前功盡棄。
黑衣人在聽到水滴的瞬間便停止了刺擊,穩穩的停在了人偶上方。
雖然劍尖已經緊緊的貼在了人偶的皮膚上,甚至可以看到人偶皮膚被劍所壓迫造成的凹陷。
但是黑服兜帽人的長劍終究沒有刺下。自己出手終究早了那麼一瞬。
佩妮與黑服兜帽人對峙著,汗水開始密集的從佩妮的額頭滴下。在藥物的刺激下,佩妮摔得失去知覺的手臂與雙腿迅速再度充血,迅速恢複了感覺,然而,藥物的效果畢竟是暫時的,剛才的一係列動作已經讓依然是孩子的佩妮的身體嚴重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