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母親!?(1 / 3)

是夜。

沈流螢抱著小若源,身上裹著厚鬥篷,窩在長情懷裏,取他身上的暖意,一邊抱怨道:“這天闕山還真是個鬼地方,沒有鳥獸蟲鳴也就算了,這裏的草木居然也沒有榮枯!想刨些幹草來睡都沒有,就找些枯枝來生火也沒有!簡直太過分了!啊嘁——!”

沈流螢天生是個畏熱又畏寒的人,“這天闕山的夜晚也太冷了!”

簡直就像是進入了冬日一樣!

“不過好在有你們大小兩個暖爐給我暖著,也還成,嘿嘿嘿。”沈流螢笑著說完話,將小若源抱得更緊的同時朝長情懷裏窩得更近。

長情將自己身上的鬥篷也裹到了沈流螢身上,將她朝自己懷裏摟緊一分,把自己能給的溫度盡量都給她,小若源則是被憋得慌,從鬥篷下鑽出腦袋,嫌棄沈流螢道:“小壞壞,哪裏有這麼冷啦?你要是去到我們妖界,豈不是要凍壞啦?”

沈流螢其實很喜歡聽小若源說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說妖界的事情,是以扯扯小若源的臉,笑著問他道:“幹嘛,我覺得冷,你個小家夥還不讓了啊?不過,你們妖界很冷麼?”

“是啊,很冷。”小若源點點頭,“陰陰冷冷的,而且越來越冷,像現在這樣的天,在現在的妖界來說,都算是暖和的了。”

“那豈不是很多地方都在下雪?”沈流螢又問。

“雪?”小若源搖搖頭,“就是你們人世天冷的時候天上飄飛下的那種白白綿綿的東西對不對?我們妖界就算再冷,也從來不會下雪的,春夏秋冬,雷電雨雪,都是你們人世才擁有的,妖界從來沒有這些,至少我沒有見過,哦,聽說上古妖帝時候是有過下雨下雪的,但是後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若源說這些時候,抬頭看向漆黑的天,小小的臉上滿是悲傷,難過道:“我們隻有白日和黑夜,但是夜晚愈來愈長,白日愈來愈短,我們都知道,不久的某一天,妖界便會連白日都沒有了,隻有黑夜,隻有陰冷。”

“從妖界出來這麼久,你可有想回去?”沈流螢摸摸小若源的腦袋,輕聲著問。

“想,也不想。”小若源朝沈流螢懷裏縮了縮,“想我們那裏的大家,大家都很溫柔很好,不想是因為人世好溫暖,有甜甜的雨水和暖暖的陽光,我不需要用主人來養著我也能活著,可人世的人不好,心都是黑的,總覺得不管去到哪兒都是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燉成湯。”

小若源最後的話逗笑了沈流螢,隻見她用手用力搓揉著小家夥的小臉,而後重新將他抱住,笑得溫柔道:“遇到我們,從今往後,你都不用再擔心有人將你燉成湯了,要是誰敢欺負你,我們就幫你十倍百倍地揍回去!”

“小壞壞……”小若源轉了個身,麵對著沈流螢,然後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感動得哭兮兮道,“嗚嗚嗚——你和大壞壞,你們都對我這麼好這麼好!要是我能早一點遇到你們,主人是不是就不會丟了?”

“現在遇到也不遲啊,我們會幫你找到你的主人的,我們會讓你再見到你的主人的。”沈流螢拍拍小若源的背,而後仰頭看向長情,笑問著他道,“你說是不是,呆貨?”

“嗯。”長情應聲。

小若源哭得更厲害了,好一會兒才停。

待小若源重新在沈流螢懷裏窩好時,隻聽沈流螢又對他道:“小藥藥,再跟我說說你們妖界的事情如何?”

小若源眨巴眨巴眼,“小壞壞你想知道我們妖界的事情?你對我們妖界有興致?”

“對啊。”沈流螢笑著點點頭,“怎麼,不可以啊?”

“當然不是不可以,隻是從來都沒有人想要知道妖界的事情的。”小若源先是扁扁嘴,然後笑了起來,“小壞壞你想知道的話,藥藥當然告訴你啊,這可是藥藥第一次遇到第一次聽到有人想要知道妖界的事情哦!我給你說啊,我們妖界的大家可好可好了!”

說到太久未能回去的家鄉,小若源很激動,聲色並茂地給沈流螢說著妖界的事情,沈流螢聽得認真,不時問一些她覺得不能理解卻又覺有意思的事情,小若源都一一給她說了。

沈流螢在認真聽,長情也在認真聽,沈流螢不了解妖界,他也亦然。

他身體裏流著一半的妖血,但他卻對這一半知之甚少,就像對母親一樣,他什麼都不了解。

小若源說了許久,說到他累了倦了,靠在沈流螢懷裏漸漸睡了過去,睡著前他在喃喃:“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

小家夥喃喃這句話的時候,他眼角有淚。

夜很黑沉,沒有火光,沈流螢看不見小若源的臉,但她能感覺得到小家夥很傷心。

處處是溫情的家鄉,誰人不想念?

若非不得已,誰人又會選擇離開家鄉,哪怕家鄉再貧苦再寒冷,也依然是最美最好的家鄉。

沈流螢也覺困倦了,她將頭靠在長情肩上,溫聲道:“呆貨,我會與你一起找到你母親的。”

“好。”長情微低下頭,在沈流螢眉間親了一口。

沈流螢笑了,在他肩上蹭蹭腦袋,閉起了眼,入了眠。

長情背靠著高拔的大樹,懷裏抱著沈流螢,一動不動,盡量讓她睡得舒服。

沈流螢的鼻息很均勻,她已經完全進入了睡眠。

長情本是環在沈流螢肩上的手順著她的胳膊慢慢往下移,移到她的左手上,將她的左手輕輕握住,確定她沒有反應,長情將她的左手從鬥篷下慢慢拿了出來。

然,長情將沈流螢的左手從鬥篷下拿出來許久都沒有什麼動作,就隻是握著她的手而已,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他將自己的手移至嘴邊,咬破食指指尖,將沁出指尖的血珠滴按到沈流螢左手心裏的暗紅色流紋上。

長情做這一動作時,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他的手有些微輕顫,是以在他將食指指尖上的血珠按到沈流螢左手心裏後,他驀地握緊她的手,同時將她摟緊。

沈流螢沒有醒來,亦沒有像白日裏那般因為被長情的血觸碰到手心的流紋而突然失控,她隻是往長情的頸窩裏蹭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