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譽看了眼田永貴,“這個人,不必再打了。”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完,他轉身往密室外走去。
宮中的娘娘和公主們,都喜歡用印著暗紋水紋的信紙寫信。
但信上有奇異香氣的,隻有昭陽公主的信紙上有。
她喜歡各種熏香,她用過的物品上,多少都會殘留下那些香氣。
田永貴聽說不會再打他了,心中大喜,“多謝王爺,王爺還有什麼要問的,隨時來問小的。”
鐵城伸手拍拍衣衫上的灰塵,嘲諷地看了眼田永貴,跟著楚譽往密室外走,他心中說道,看把這田永貴美的,還真以會放了他?
楚譽查清了是怎麼回事,田永貴就是個無用之人了。
再加上田永貴敢誹謗林大小姐,那下場就隻有一個,被順天府的鍘刀砍腦袋。
鐵城在心中鄙視著田永貴,蠢!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
楚譽離開了密室後,命鐵城將馬車趕往譽親王府。
鐵城慢悠悠地揚著鞭子,說道,“爺,您不打算將消息,告訴給四小姐了?”
“查得更清楚後,再告訴她。明天,你讓霜月告訴她,是宮中人下的手即可。”
“是!”鐵城應道。裂著一張嘴,獨自發笑。他家主子查清了原因,四小姐該感謝主子吧?
馬車裏,楚譽靠在車壁上,右手拿著墨色金絲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左手。
目光冷沉得如幽井之水。
昭陽公主……
為何要殺林婉音呢?
難道是那一回,昭陽公主跟林婉音比試琴律,輸了的緣故?
昭陽公主今年二十有八的年紀,去年夏天,和駙馬在北地遊玩時,忽遇山匪,路駙馬為救她,被匪徒殺死。
新寡的她,被裴太妃派人接回京城居住,又見她整日愁眉苦臉的,怕她積愁在心,悶出病來,不時地舉辦宮宴,逗她開心。
去年中秋時,有人提議,讓精通音律的昭陽公主,和多才多藝的林婉音比試琴藝。
那一次,林婉音三戰三勝,讓昭陽公主輸得很沒有麵子,當場砸了琴。
會是那一次,讓昭陽公主記恨上了林婉音嗎?
昭陽公主如果要殺林婉音的話,的確容易下手。
因為,她是裴元誌的親表姑。
又是裴太妃的愛女,她要殺林婉音,裴家人,哪敢不聽?
她想給林婉音安什麼罪名,就安什麼罪名,誰人敢說?
如果真是昭陽公主的話……
楚譽的目光中,漸漸地攢起了殺意。
休怪他不客氣了!
……
很快到了第二天。
鬱嬌在前一晚被楚譽一鬧,雖然失眠了一會兒,到三更天時分,方才睡下,但後來也沒有再做惡夢,一覺睡到次日天亮。
她除了身子乏困些,並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
柳葉早已起了床,在屏風外坐著,繡著一塊手帕,聽到她翻身的聲音,忙丟下未繡好的帕子,走進屏風裏。
床上,鬱嬌已推被坐起來,正伸手揉著太陽穴。
“小姐,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柳葉走過去,伸手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小臉兒是溫熱的,而且,鬱嬌的雙眼很明亮,可見,休息得還算不錯。
鬱嬌想起昨晚,楚譽闖進來時,她高聲喊了一聲柳葉的名字,這丫頭睡得跟豬一樣,心中就來氣。
又一想,柳葉不會武,哪裏是楚譽的對手?生柳葉的氣,未免有些不講理,便沒好氣地說道,“好。”才怪呢!
她聲音清麗,不見倦怠。
柳葉便笑道,“小姐睡得好,奴婢就不擔心了。”又道,“倒是老夫人擔心著小姐呢,派了金錠姐姐來說,今兒小姐不必前去請安了。還讓廚娘端來了早點呢,是一碗燕窩粥,並幾樣小菜,都是小姐愛吃的。奴婢已讓劉媽媽溫在廚房的鍋裏。老夫人又讓金錠帶話說,小姐要是覺得身子不舒服,也不必去聚賢書院了,在家休息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