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嬌眸光清洌,揚唇一笑,“他太自大了,太自以為是呢。他以為,我到了他的麵前,會成為一個任他揉捏的小兔子。誰知呢,我讓他成了一隻兔子。”
“……”
“我在那隻茶壺的茶嘴上抹了藥,那種藥,跟他平時飲的茶水相克,所以,別人飲了茶水沒有問題,他飲了茶水後,馬上就會倒地。”
“……”
“他還以為自己中了軟筋散。可那種藥,更比軟筋散厲害,會讓他,七天七夜手腳無力,而且,沒有解藥。”
楚譽聽說鬱嬌下了藥,目光馬上看向趕車位上,“霜月——”
外頭,霜月嘻嘻一笑,“主子,當然是奴婢的藥了,嘿嘿——”
“這月的獎勵銀子沒有了。”楚譽冷冷說道。
霜月一愣,“為什麼?”好幾百兩呢!
“自作主張,該罰!你們的主意,算計的是萬一他中了計。可萬一他不中計呢?四小姐就隻有死路一條!還不該罰?”
霜月低頭歎氣,“是,明白了。”
鬱嬌睇了楚譽一眼,朝霜月方向說道,“別歎氣,你主子不獎勵你,我來獎勵。”
霜月的眼睛一亮,“是,多謝小姐。”
楚譽的眉尖死死皺起。
鬱嬌轉頭看著他,“她現在是我的侍女,你管不了她!”
楚譽:“……”
……
集鎮街角一處不起眼的小巷裏,停著一輛華麗的大馬車。
一個灰衣人從路口閃身出來,腳步匆匆走了過去,朝馬車俯身一禮,“大少爺,人沒有找到。”
馬車簾子從裏挑起一角,露出鬱人誌的半個身子。
他麵露戾色的臉,隱在昏暗的光線裏,眼裏閃過一絲厲色。
“沒找到?她遁地逃走了?哼,挖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再去搜,地毯式的搜!”
“是!大少爺。”護衛陳金來抱拳應道。
鬱人誌眯著眼,心中怒不可遏,鬱嬌,這個屢屢壞他好事的死丫頭,遁地了?
哼,不管她逃到哪裏,他都會要她不得好死!
……
楚譽和鬱嬌離開茶樓後,發現沿路上都是不明身份的人在追著他們的馬車跑。
陽光下,隱約可見那些人腰間掛著的明晃晃的大刀。
“霜月,這些是什麼人?”鬱嬌挑了簾子,問道。
“不清楚呢!小姐,奴婢也在觀察中。”霜月將馬車趕得飛快起來。
“棄馬車,我們不回客棧了。”楚譽忽然說道。
鬱嬌點了點頭,“對,客棧不能回了,如果被人困在鎮子上,我們隻有被活捉的份。”
楚譽命霜月將馬車趕往一處小巷口,借著牆體的遮擋,拉著鬱嬌從馬車裏跳了出來。
而霜月呢,則繼續趕著空馬車往前而行。
“這叫兵不厭詐。”楚譽輕笑。
“我們現在去哪兒?”
“跟我走!”
鬱嬌被他拖進了一間民宅。
好在宅子裏沒有人在,家中之人都外出了。
楚譽扶著鬱嬌,在廊簷下的椅上坐下,他則走到宅子門邊去查看,宅子外頭,靜悄悄,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確認無人前來後,楚譽這才走到鬱嬌的麵前來。
不過呢,臉色不太好。
鬱嬌眨了下眼,望著他,“怎麼啦,楚譽?”
“你知不知道,你中了他人的圈套?”楚譽望著鬱嬌,臉色沉沉,“不是跟你說了嗎?老老實實地呆在京城裏,哪裏都不要去?可你呢,居然往豐台縣而來!豐台縣裏,表麵上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呢,暗流湧動。”
鬱嬌淡然一笑,“我知道,我那同父異母的大哥,一定在借機算計我。”
梅姨娘自己管著帳目,怎麼可能願意他人來插手?
約她前來查帳,事情可不會那麼簡單。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預謀。
她出門時,遇上了鬱人誌和鬱明月,兄妹二人陰陽怪氣地說了一番話,就已讓她懷疑了。
“那你還跟著前來?”楚譽的臉色,已然是十分的不好看了。
“豐台縣裏,一定有什麼古怪,對不對,楚譽?”鬱嬌抬頭看他,“林世安秘密來了,鬱文才堂堂一個丞相,也居然出公差來豐台縣。而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硝石山。”
楚譽歎了歎,“鬱嬌,那裏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