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風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又被鬱嬌算計進去了?”錦夫人恨鐵不成綱地盯著兒子。
那個鬱嬌,究竟是人還是妖?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縝密的心思?
她的兒女們,竟然沒有一個是鬱嬌的對手。
這真叫人匪夷所思。
更叫人惱恨。
鬱人傑眼神躲閃,隻得老實交待起來,不敢再隱瞞著。
他吱吱唔唔說道,“兒子叫鬱嬌回京,她不回,兒子氣不過,就說她冷血冷情,親哥死了,她居然不回京送送,隻想著往外跑記著自己的事情,當時客棧中的人多,兒子的意思是,想害她身敗名裂。”
“……”
“誰知……,也不知她從哪裏找到了大哥的三個護衛,那三人和鬱嬌串通一氣,說大哥曾想謀殺鬱嬌,證據是弓弩。恰好那左青玄也在,事情就是這樣鬧開的。”
“你中了她的詭計了!”錦夫人怒喝一聲,咬了咬牙,狠狠地給了鬱人傑一個耳光,“糊塗蛋!你給我腦子清醒一點!”
鬱人傑捂著被打疼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錦夫人,“娘,你為什麼打我?是鬱嬌欺負我,你該打她才對,你怎麼糊塗了?”
錦夫人氣得跺腳,“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們了?且放過鬱嬌,不要正麵攻擊,找到機會再重重下手,你們就是不聽!”
“……”
“鬱嬌知道你會去長風亭,她不會做好準備?你去了那裏,隻會是自投羅網,你不小心謹慎應付她,反而挑動客棧的人給她難堪,她當然會借機反咬你一口了,你正好鑽了她的圈套!”
鬱人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看著自己母親半晌。
他怎麼沒有想到這裏呢?
他心中十分懊惱起來,母親被關這麼多天,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居然連母親也比不了,枉費他是個男子。
鬱人傑和鬱人誌,相差了好幾歲。
鬱人誌活著的時候,有鬱人誌在前麵處理各種事情,鬱人傑隻管玩,哪裏懂什麼心計?
如今哥哥死了,他才知道,他肩頭上落下擔子了,他得替他母親想想。
他的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娘,我……我錯了,那……那我現在怎麼辦?”鬱人傑心裏沒底了,“父親會不會打死我啊?”
鬱文才對幾個子女,管教得十分的嚴厲。
上回因為鬱嬌告狀,鬱人傑被他父親已經打過一次了,過了大半個月時間,他才能勉強走路,鬱人傑現在想想都後怕。
錦夫人歎了口氣,“都怪我平時對你們太縱容了,你們平平安安的長大,日子過得順順當當的,哪裏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事情到了如今這一步,你最好收斂起來,包括你兩個妹妹,都給我安份一點,別去惹鬱嬌了!”
鬱人傑心中不甘心,“娘,就這樣算了麼?就由著那丫頭猖狂下去?”
“怎麼可能?”錦夫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來,那笑容讓人看了,不寒而栗,“當然是,找別人出手了。”
“找誰?”
錦夫人看著兒子,“等機會!鬱嬌鋒芒太盛,時間久了,仇人隻會越來越多!”她拍拍兒子的肩頭,“你現去見你父親,老實認錯裝無辜,才不會挨打,他如今隻有你一個兒子,就算打你,也不會下死手。”
鬱人傑點了點頭,“……我聽娘的。”
錦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兒媳婦鍾氏。
那個喜歡跟她唱反調,仗著自己是嫡長女身份,又是八抬喜轎抬進府,嘲笑她是姨娘出身庶女出身,不將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的高傲小賤人。
鍾氏隻生了個女兒,男人又死了,還留著做什麼?
讓鍾氏跟鬱嬌鬥去。
最好呢,兩敗俱傷,她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
鬱人傑經錦夫人提醒,來書房見鬱文才的時候,更加的小心謹慎了。
“父親,你找兒子?”鬱人傑恭敬地走上前,行禮問安。
雖然,他從小到大混沌度日,從不管府裏的大小事,但是,那是有哥哥在的時候,有哥哥跟在父親身邊打理事情,他操什麼心?
拿銀子玩就是了。
但現在他明白,哥哥沒了,這丞相府的一切,都是他一人來繼承了。
他得做做樣子,告訴自己父親,他並不是個廢物。
否則,要是父親厭惡他了,跟哪個姨娘生了個兒子,他的地位,就危險了。
誰叫他母親失了寵呢?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他還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的。
“跪下!”鬱文才見他走上前,忽然怒喝一聲。
站在屋中一側的鬱來旺,眼見情況不對,識趣地走出去了。
鬱人傑心中顫了顫,腿一軟,下意識地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