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波湖的另一邊,靠著湖岸的草廬裏,其中懸浮著枚金光閃閃的鏡子,正清晰的顯示著怒濤門其中的景象。
一個青年人站在蹲坐在草廬之中,手中拿著毛筆正在記錄著什麼,旁邊擺放了足足有兩疊黃紙。
“呼......”青年人放下筆,略帶可惜的搖搖頭,“經此一役,雲州算是徹底回到了大慶手中,連有入道宗師的怒濤門都擋不住,更何況是其他的門派?
師父說這些事請不能管,否則天機會混亂,可是......”
他又望向了鏡子中那個令人喘不過氣的厚重巨門。
突的,鏡子光華大盛,止不住的嗡鳴起來,道道裂痕從邊緣浮現。
“嗯?發生了什麼?”青年人趕緊抬頭,將畫麵調轉到了海神螺上方。
隻見金光中的那個人影緩緩橫過了視線,目光好像穿透了層層虛空,從鏡子中與青年人對視。
啪!
鏡子的裂紋蔓延到了中心,隨後轟然炸開,鋒利的碎片在青年人臉頰劃出幾道血痕。
“不可能,這不可能!”
青年人眼中流下兩行血淚,在鏡子破裂的前一刻,還是看清了其中的景象。
哪怕他不願相信,但碎裂的觀玄鏡,和被血液染紅的視線,都無一不告訴他,這是真的。
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他忙不迭的拿起筆墨,唰唰的在黃紙上幾下兩行字。
‘雲州怒濤門,有橫練武修逆天而行,以肉身問鼎證道!’
.......
劉弊站於雲端,背生一品金蓮,腳踩金藍二氣,輕輕開口道:
“自作孽,不可活,坐擁江山而不知福澤萬民,不行人道行鬼道,弊偶然來到此間,便也為人道清一清這大慶幾百年留下來的惡濁,今天隻是開始,若是朝廷冥頑不靈,我少不得還要去趟大都。”
周建表情雖未變,眼中卻起伏不定,但還是正色道:“早已被時代所棄的橫練武修,哪怕意外入道又如何?你才練幾年武,大慶幾百年的謀劃豈是你說破就破的?我便看看你如何解決這鬼蜮吧!”
赤裸著上身的劉弊微微一笑道:“朝聞道夕可死,但歧途再行千年也仍是歧途,不過你大慶百年謀劃,我若是輕鬆勝出,恐怕你們會死不瞑目。”
在場之人微微一怔,這話簡直狂的沒邊了。
聽這意思,居然是要讓那惡獄門完全打開,隨後將這個鬼蜮正麵擊破,在眾人心裏,鬼蜮一直是無敵的存在,遇見了想辦法逃跑才是正途,現在此人居然想正麵打破鬼蜮?
劉弊眼睛的目光淡淡掃過全場,那是淡然的雙眸中,除了自信就是蓬勃的戰意。
“林九齡,你屢次恩將仇報,暗害同門師兄弟,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天收你性命,若是神符門事後有何意見,盡管來找我。”
“做夢!我有傳說中的九霄轉靈符!連鬼蜮都留我不得!!”林九齡滿臉猙獰,強行催動了手上的金色符籙,整個身形頓時模糊起來。
虛空中傳來陣陣波動,站在原地的林九齡緩緩散去,居然隻是留下來的一道殘影。
任方見狀,歎道:“徒兒,我知道你剛剛突破,正是氣盛的時候,但過剛易折,不能托大啊,這九霄轉靈符遁入虛空,看來這林九齡是已經抓不回來了,待會萬萬不可再輕視敵手。”
老頭還是擔心,劉弊太過膨脹,讓這林九齡走了也許是件好事,正好給剛突破的他敲響警鍾。
“師父你且看好了。”劉弊平淡道了句。
隻見他背後仿佛又道低眉老佛的身影,頭頂的金輪緩緩轉動,頓時場中稍微弱些的怪異,隻要沒到乙字,被這佛光照耀到,仿佛沸水遇上了滾油,身上黑氣絲絲作響,幾乎止不住的就開始潰散,而怒濤門徒卻恰恰相反,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連傷勢都好了不少。
劉弊五指張開,金光噴湧而出形成了一個手印,當他一掌壓下時,整個虛空就像是水麵般劇烈波動起來,甚至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這......難道?!”任方瞪大了雙眼。
哢嚓!
平山移海的勁力爆發出來,便見半空中炸開一個蓮花狀的裂紋,後麵便是黑洞洞的虛空,其中有個飛速逃竄的道人身影頓時被碾成了血泥,隻是揮灑了幾絲血液出來,便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