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山青變了。
變得整個人都好像心灰意冷了?
那麼群海要亂了嗎?亂成那種翻天覆地的樣子了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碎如雪片的金葉子,在南港的夜空裏飛舞。
山青與李叔靜靜地站著。
一片金葉子,從船塢的簷上落下,落在了山青的手上,金燦燦的,緊接著手上便冰涼涼的。
時間重新開始入軌。
李叔神情變厲,毫不猶豫的往船旋外走去,在他的腰間還別著一把刀,殺過人的刀。
山青眼神也微閃,迅速的邁上了甲板,在走之前,他還不忘把船內的畫板和紙張往海裏一丟。
七八艘大船橫在南港的進出口上,旗幟飄飄。
砰隆一聲巨響
大船猛烈的撞到了一起。
緊接著是無數金燦燦的金光閃爍,無數金葉子灑落,再接著是凶猛又慘烈的混亂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南港上四處狼藉。
既然連碼頭都不見了,海港裏的水也渾了,那港麵上的船自然也是都走了。
剛剛在港麵上的戰船裏,似乎都沒有留下較深的離港浪跡,不過那艘看似最強大的戰船,卻在海裏染了血。
那片血痕本來很少,隻是在海裏飄著絲絲血水,可此時卻飄成了一條血線。
不對!
從南港外海上開始,到處的海水都染了血。
越是往外血水越是濃,血線自然隨之變得越是模糊不清,仿佛就像是先前那艘最強大的戰船,開始調轉船頭往回殺。
原來的那條血線逐漸化海
一伏一伏的被海浪衝淡,快速融化,快速消散,直到重新形成一條新的血線。
“李叔,調頭往海城內海航行。”
山青把視線收了回來,很認真的望著李叔說道,李叔聞言便猛然一震,如恍然醒悟。
小艇離開渾水,迅速的向來時的方向掠去,其間帶起的水浪航行線,就如一條筆直線那樣醒目。
但更醒目的
卻是航行不久便見到的一片更加鮮豔的血水。
砰隆一大聲。
隱約的,山青似乎望到什麼東西被扭曲般的擊沉,濺起一大片高高的水花。
望著這番危情,李叔不僅不顧危險氣息餘波,反而讓小艇的馬力加到最大。
染血的海水與未染血的海水其實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血腥味濃,不過那雄厚的浪勁,恐怖的浪卷,還是一如既往的凶險,隻是數千丈的距離,小艇的馬達險些被冷卻,同時還要高難度的避開三處浪卷,如果不是航海高手,根本就不用指望能追上去,甚至很可能還會被卷浪襲停。
片刻間
風去了,浪也隨著平了。
可盡數的血水已化為了海水,群海像回複了原貌一般,山青這個時候才有些認真的打量起眼前。
先前那隱約的東西,便是幾艘戰船追擊中產生的戰鬥餘波,如果不是見李叔來勢洶洶,對方肯定會先選擇掃射一番再選擇離去,好在對方雖然凶殘,但也十分嚴厲,但被李叔打撈上的兩個人,目前卻有不少的問題,至少山青是這樣認為的,甚至還可能會牽扯出更大的問題,因為他們都受傷了,似乎都傷的不輕。
山青把望遠鏡遞給一位二十來歲的少年後,便向著艇內走去。
此時此刻,李已經吩咐人把兩個陌生人放平,正在試著先替他們把子彈拔出來。
山青和李叔的想法不一樣,或者是說山青很冷血,不知為何就覺得他們有些不太對勁,先前在海麵上時,他便默默的想了這個問題,現在望著他們的衣服模樣,便想也不想的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嘀嗒一聲。
李叔把其中一處的子彈拔了出來,但沉默片刻後,他卻搖了搖頭。
林海大亂,甚至很可能會牽到八月花開的往事,信息資源和靠得住的盟友都是群山最需要的,要讓他就此平白無故的放棄,想想也知道得有多難,何況看這兩人的打扮風格,明顯就來曆非凡,而這兩人的情況和自己的立場情況很相似,所以李叔默然不語。
外麵這時候趕來了三艘大船。
海麵上,李叔繼續做著剛剛未完的事情,小艇周邊的三艘大船沒有動靜,也沒有想接軌的意思,山青除了事先得知他們是群山人外,對於其他根本一概不知。
沒有人下來,也沒有人過去,自然沒有人留意到,中間那艘大船內此刻正像是在召開一個聚會。
山人自有妙計?
他們之中有老也有少,有外籍也有本籍,當然有男也有女,他們的會議,與大多數會議都不一樣,與階層等級也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就是在各抒己見。
“執法軍圍海,又不參合金葉一事。”
“黑暗蔓延眾山,總是很巧的避開與執法軍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