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探大牢
第二十二章 夜探大牢
入夜，皇宮四處一片寂靜闌珊。
燈火通明，照的宮牆之內如同白晝一般。
蘇綰吟引著侍女銅雀自西苑出來，一襲黑色長裙，麵罩金色麵具，悄無聲息步上長街，腳步極快，霎那間便是隱去在黑暗之中。
銅雀跟隨在她身側，雖然也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是一雙漆黑的眸子卻閃爍著焦急不安的目光。
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張口問道。
“娘娘，我們當真要去天牢麼？沒有皇上的旨意，既是去了隻怕也不能進去。”
蘇綰吟似是沒有聽見，仍是提步往前走去，直到燈火盡處，望見一列帶刀侍衛自長街之上走過，她方才漸漸放慢腳步，開口道。
“我雖知這一去便是和皇上相對抗，但是我蘇府一門都已經死了，皇上還不滿意麼，莫非讓我和父親姐姐同在皇宮城牆之下還不得相見，我怎能容忍家人在天牢之中受苦，而我卻在西苑享盡富貴？這豈非是讓我有朝一日遭受天譴麼。”
蘇綰吟愈說愈激動，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銅雀隻好任由她如此，口中之時擔心，“不知門前看守的侍衛能否放我們進去，天牢不似尋常牢獄，恐怕沒有皇上手諭不是那麼容易呢。”
話音才落，倆人已經站在天牢門口，侍衛見是蘇綰吟，立時走上來跪地行禮，“給蘇娘娘請安。”
蘇綰吟冷麵道，“本宮要去天牢之內探望蘇府之人，請將軍行個方便，本宮若能心願得償，必回報將軍恩德。”
那侍衛站起身，麵色極是為難，沉吟片刻才回身，問了下那侍衛首領，侍衛首領亦是躊躇，跟了過來，也是行了一禮。
“蘇娘娘，天牢不似普通牢房，必是要有皇上手諭才能通融，既是匆忙來此，定也要帶著皇上的口諭，亦或是皇上身邊的一品女官及潘公公的傳話，末將等才敢放人進去，不知蘇娘娘可否帶著？”
蘇綰吟聽這話便知是推辭之語，臉色更加陰鬱。
“將軍此言分明就是玩笑，本宮若是帶著這些東西，怎會不拿出來給將軍，何必費這樣多的唇舌，將軍亦是明眼人，自然能瞧見跟著本宮的唯有這侍女一名，何來潘公公和一品女官，將軍如此，倒是讓本宮心裏不痛快，不如直言最好。”
那侍衛首領見蘇綰吟如此，心裏一驚，便俯身細語道，“末將不敢惹娘娘心內不快，隻是怕娘娘不滿，這才多了許多虛妄之語，娘娘心內亦知，末將等是皇差，自然也是為皇上之命是從，實在不敢私下做主為娘娘開這個先例，隻怕傳到皇上耳中，我等性命不保，也請娘娘體恤。”
蘇綰吟沉眸，一旁的銅雀轉了轉眼珠，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那侍衛首領的手裏，笑了笑。
“將軍在此處當差定也是油水兒不足，誰不知道天牢裏麵關的盡是些沒命的死人了，家屬也不抱希望了，誰會來此找尋機會通融買命啊，無非是破罐破摔了，想必將軍再在此處連家用都貼補不足，怎麼安心當差呢，不如將軍手下我們蘇娘娘的這點子心意，買酒吃也好，逛街找找樂子也罷，總之，咱們娘娘有的是賞賜，隻要將軍明白事理。”
那侍衛首領看著手裏的銀子，心裏也是猶豫，搖擺不定，當差的誰都願意掙點養家糊口，可是這錢分明是拿性命換的，有的亡命之徒才能收的下，自己卻是不敢，他便又塞回了銅雀手裏。
“姑娘還是拿回去吧，咱們實在不敢收，末將心領了娘娘的好意，也感恩不盡，之時養家糊口勉強還過的下去，但是家人更希望末將在皇宮裏平安保命，隻怕皇上天縱英明，眼裏揉不下這點沙子。”
銅雀看了一眼蘇綰吟，她隻是默不作聲看著天牢裏麵，麵色極其深沉陰鬱。
銅雀這便心中有數了，換了副神色，更多幾分厲害。
“將軍言下之意，若是我不曾誤會曲解，便是不願意通融咱們蘇娘娘了?”
那侍衛首領抿唇低頭，默不作聲。
“蘇娘娘是如今後宮最風光無限的主子，既是青鳶娘娘雖然同咱們蘇娘娘一樣的位分，可也畢竟隻是暫定，蘇娘娘當娘娘的時候，青鳶娘娘不過還是一個主子，和如今後宮那些還不曾欽定位分的主子有什麼兩樣，別看青鳶娘娘也做了娘娘，可見了咱們蘇娘娘照樣畢恭畢敬行禮問安，即便來日新妃入宮，最高的不過是封個嬪位，大多還是美人之下，咱們娘娘那時候是皇後還是貴妃，將軍心裏沒譜麼？莫非吃皇差不敢得罪皇上，便敢得罪來日母儀天下之人麼？”
侍衛首領聽了這話嚇得渾身一激靈，他是在天牢當差的，皇宮內院的消息總也不如那些伺候主子的奴才和婢女知道的靈通，既然銅雀姑娘這樣說，想必已經有了些眉目，興許蘇娘娘就是來日的皇後，隻怕自己得罪不起，裏麵關著的是蘇府，是這位蘇娘娘的家人，這得罪人的差事，自己萬萬擔當不起。
那侍衛首領想罷便低頭俯身，“蘇娘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