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緊隨著長棍劉,他似乎有意無意的保護著他,山路崎嶇『亂』石遍地,長棍雖然酒醒了,但腳下總是磕磕絆絆,幾次差點摔倒,瘦高個不失時機地攙扶一把,長棍劉醉死也不認那半壺酒錢,他晃動著腦袋說:“我,我沒事,喝這點酒算不了什麼,要不是一真大哥的朋友到此處,要不是那個把日本鬼子引來的狗三,現在我還喝著呢!什麼叫享受,有酒有肉,吃進嘴裏,喝進肚裏,那才是真的享受,得到手裏的東西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因為這年月說不定啥時候手裏的東西就被人搶了去,比方說我們搶人家的東西,我們不搶總會有別人去搶,我們不是省油的燈,那鬼子漢『奸』更不是他娘的好玩意,大刀一揮就把命拿了去,我們山寨還不是這樣,守得住是我們的,守不住就是別人的,兵荒馬『亂』,唯有吃進肚裏的,那才叫真東西。”
馬三和李紫蕊聽著長棍劉的這套理論,覺得有些可笑,這些不思國難家仇的家夥,卻還用一套怪理論來麻痹安慰自己。
這幫土匪知道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冒險打劫,就為了喝酒吃肉玩女人,『亂』世似乎造就了土匪流氓,他們為所欲為,把地獄當成了天堂,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別人活受罪。
狗三的脊背直冒冷風,看到長棍劉和馬三好象拉上親戚一樣的親熱,他斷定到了山上絕對沒好果子吃,走著走著,火光裏他看到了那塊大石頭,有了定位的石頭,似乎突然轉過向來,確定自己帶人就是到了這座山上,刹那間,無邊的恐懼象大山一樣壓下來,頭有些發昏,感覺心瘋狂地跳動。
他的眼珠子轉了又轉,心裏想:必須趕緊逃跑,如果真的到了山上,灌辣椒水也許隻是小意思,怕就怕這幫凶狠的家夥,活剝了自己的皮。
想到這裏,狗三故意放慢了腳步,他深彎著腰,讓跟隨他的土匪感到捆綁的身體無法跟上他們的腳步。
這幫土匪和長棍劉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們說著笑著,談論著最感興趣的話題:女人。
女人對男人來說永遠具有無窮的吸引力,特別對這幫得不到女人的家夥來說,一個黃『色』的笑話就能讓他們興奮不已,有個上了歲數的老土匪愛講笑話,都是些黃段子,土匪們最愛聽,他們搖著老土匪肩膀,非讓他講一個。
老土匪喜歡別人求自己,他感覺有些輕飄飄,板起麵孔,真的講起來,他要的就是這個勁,自己繃著臉慢慢地講,讓別人去笑,他覺得這才叫水平,別人沒笑自己倒傻嗬嗬地笑起來,在他眼裏根本就中叫笑話。
他講得津津有味,邊走邊講,“話說在很久以前,可不是我們現在,現在是兵荒馬『亂』,餓殍遍地,吃得東西都趕不上那個朝代,據說一位女人當了皇帝,她就和男人一樣,要把自己的本『性』發揮到極致。
在女皇的宮殿裏,有一個宮女,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被打了一頓,趕出了皇宮。這位宮女,在宮裏她耳聞了女皇的風流韻事,很是羨慕女皇,夢想好多男人圍著自己轉,可現實之中她卻裝出淑女的樣子,見到男人總是先低頭,可她那眼睛,卻偷瞧著男人,看長得好不好。
時間長了,她的夢裏總是出現心儀的男人,可現實中又找不到,她很是苦惱。
那時候也有吃不上飯的窮人,有個傻小子去她家偷東西,這傻家夥打小的時候就用小碗吃飯,長到十六七歲吃飯非得用小碗,傻就傻在,他怕用大碗撐死自己。
娘去走親戚,這傻小子不知道娘把小碗放到了什麼地方,餓了幾天沒吃東西,兩眼冒起金花,走路搖搖晃晃,實在餓得受不下去,他決定找個小碗好吃東西。
一路步行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天已經黑了下來,這小子來到一戶人家,推了推門,門『插』著,這小子把門推開一條縫隙,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撥開了門閂,輕輕推開門,來到院裏,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進了宮女家裏。
從窗戶裏這傻小子看到一位漂亮姑娘,那姑娘獨自對鏡梳妝,傻小子呆呆地看著,心裏想:這黑黑的天,姑娘打扮自己還不是多餘。他不會知道,女子的打扮不光是給別人看,有時候更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