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往往是克敵製勝的重要因素,古有: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特工科長於飛,認真地聽完張菊的情況彙報,陷入沉思,他覺得光掌握高麻子家的糧庫位置還遠遠不夠,對於高府的武器裝備,看家護院這幫家夥有多少人,還有他們的居住位置以及夜間看守的情況都要有詳細的了解。
於飛說:“獵人之所以用根鐵絲就能套住兔子,就是掌握了兔子走死路的規律,隻要弄個套子,用木棍固定住,那兔子就會自己鑽進去。我們隻要掌握了高麻子家看守人員的活動規律,行動起來就比較方便。”
張菊點了點頭,張開嘴剛要說話,隻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人已經來到屋門前,隻是沒有推門進屋。
李紫蕊拔出手槍就要往門外衝,於飛擺了擺手。
張菊站起身來,小聲問:”誰啊?”
“我。”
張菊心裏一陣激動,他聽出是侄子的聲音,緊走幾步去開門。
張一真隨姑姑走進屋裏,看到於飛和李紫蕊,輕輕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
姑姑一把拉住他的長衫,“一真,我們都是一條戰線上的人,為了一個目標,把小日本趕出中國去,你不用出去,好好聽聽道理,我們都是同誌相稱,姑姑了解你,相信你才告訴你,咱們一起研究一下,怎麼樣才能搶到高麻子家的糧食。”
“如果為這事我就坐下來,如果你們談別的事情,我不想聽,也不便聽。”張一真也不看於飛和李紫蕊一眼,麵對著姑姑說:“謝謝姑姑如此信任侄兒,我實不隱瞞,車輛人手都不夠,所以我派二傻去叫長棍劉,長棍劉手下有幾十個人,我們是好兄弟,我了解他,隻要二傻的信送到,我相信他一定會帶人來幫助我們。”
李紫蕊突然站起身來,指著張一真說:“哥,你可是真行啊,什麼人你也敢用,怎麼相信要飯的二傻,怎麼可以相信那些不幹好事的土匪,到時候走漏了消息,不但搞不到糧食,弄不好,倒讓高麻子勾結鬼子漢『奸』,打我們個伏擊。”
“坐下,坐下。”於飛朝李紫蕊擺了擺手,“不要激動,隻要真心抗日,改邪歸正,我們既往不咎,也是可以爭取的力量,為我所用不是很好。放遠眼光,隻要對國家民族有利的事情,我們就盡力去做,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邊於飛在思藝茶館研究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那邊高麻子也沒閑著,笑麵虎馬三正幫著高麻子出主意想辦法,安排葬禮的事情。
高麻子死活不同意在自己的家裏,他覺得這可不是不容商量的事情,村莊裏空房空院挺多,大多是逃荒要飯或者被懷疑抗日力量打死了,高麻子選擇了村外的一處空院子辦喪事,馬三說什麼也不同意,爭執了半天,這馬三搖了搖頭,做了妥協。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高麻子請來了吹鼓手,還有演雜技的,小馬莊從一大早開始就熱鬧起來,嗩呐的聲音傳出很遠,聽說大地主高麻家辦喪事,十裏八鄉那些老老少少禁不住誘『惑』,跑到小馬莊來看熱鬧。
兵荒馬『亂』的年月,死個人大都用個草席一卷草草掩埋了,高麻子家辦這麼大的喪事,人們搞不清高麻子家死了什麼人,為什麼一死就好幾個,紛紛地議論,有人就悄悄地說,高麻子勾結日本鬼子,做多了壞事,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不,時候到了。
高麻子家的傭人、長短工,家丁,還有喂養牲口的賈包頭,等等,都守口如瓶,不給外人透『露』半句真實的情況。
高麻子要的就是一個喇叭向外說話,七嘴八舌地『亂』講,到時候會壞了自己的名聲,他要親自向老少爺們兒講明,到底是死了什麼人,他高麻子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地為死去的人出殯。
下午出殯,高麻子站在一張桌子的後麵,站在他身邊的有笑麵虎馬三,他的兒子還有黑大刀。
為了澄清十裏八鄉的老百姓的疑『惑』,高麻子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幾口棺材,看了看身邊的馬三,咳嗽了兩聲,讓吹鼓手停下來,然後他一本正經,哭喪著臉大聲地說:“父老鄉親們,今天我是為幾個家丁出殯,他們是被壞人打死的,這幾個家丁是我從外地雇來的,不是我們當地人,兵荒馬『亂』啊,也無法通知他們的家人,你們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我的什麼親人,但他們是我的家丁,所以安置在這個無人居住的空院裏,我高麻子算是仁至義盡了吧!我高麻子多麼地仁義善良,多麼地仁慈寒寬厚,多麼地不計得失,為死去的幾個好漢舉辦葬禮,這得花多少錢啊,幾個人一輩子也吃喝不完啊!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草草地埋掉了,誰會花這冤枉錢,可我高麻子偏偏不這樣,我就是要象大家夥展示我的善良仁義,這是我對兄弟爺們兒的一點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