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得太快,晃晃悠悠躲閃著路人,像個醉漢,牛議員坐在車上,驚嚇過度,他緊閉著雙眼,感覺自己在做恐怖的夢。
刺眼的燈光,兩邊漆黑一團,汽車似乎行駛在無邊的黑洞裏。
牛議員不敢睜開眼睛看一眼前方,速度帶給他的恐懼,讓他的心跳加快,大腦裏掠過一幅幅可怕的畫麵,無邊的恐怖擠壓著他,似乎一旦睜開眼,那死亡的魔爪就會把他擄走。
閉著眼睛,牛議員大聲地呼喊:“老弟,老弟啊,你慢點開吧,再快就把我嚇死了。”
張一真哼了一聲,邊開邊說:“吉野將軍知道有人偷了汽車,調動人馬追了過來,睜眼看下,後麵有追兵,前麵有堵截,我們得想法子甩開這幫鬼子。”
“你停車,你停車,隻要是皇軍車子,我們就沒有危險,我會跟他們好好說說,我是牛議員,認識吉野將軍,他們會給我這個麵子,我的小祖宗啊!請你相信我,快點停下來。”
張一真似乎沒有把話聽進耳朵裏,牛議員也不知道把話重複了多少遍,張一真似乎變成了聾子啞巴。
他知道,唯有逃出這個包圍圈,才有生還的希望,牛議員倒是可以利用,他將車速放慢,後麵的車追了上來,開始胡『亂』地『射』擊。
張一真猛力打著方向盤,汽車一下子橫了過來,隨手掏出手槍,朝後麵開了一槍,司機被打中,汽車歪歪扭扭撞向路邊。
張一真打了一把方向,一腳油門,汽車瘋了一樣又向前猛衝過去。
聽到槍響,牛議員又抱住了腦袋,汽車很快到了鬼子攔截的地方,張一真慢慢停下車子,低下頭,拍了拍牛議員,“讓他們閃開,小心掉了腦袋。”
牛議員渾身直哆嗦,他看到張一真眯著眼,手放在腰間,知道這小子要掏家夥。
牛議員抬頭看了一眼持槍的日本鬼子,想起張一真說的話,“小心掉了腦袋”,他一時搞不清張一真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說日本鬼子,老家夥聰明的很,他知道現在這個當口,誰都可以要了他的命,有錢也不管用,最好的辦法,就是誰也不能得罪。
整理了一下衣服,定了定神,牛議員獨自己笑了笑,穩定一下情緒,打開車門,慢慢下了車。
牛議員站在車邊,他可不敢遠離,生怕引起張一真的懷疑。
看著不遠處的日本兵,牛議員壯起了膽子,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大聲地嚷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快點閃開,我們在執行一項重要任務。”
“你的,什麼地幹活。”
牛議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不得了地幹活,和你們將軍吉野先生很熟,很熟地幹活,我有重要的情報要向吉野將軍當麵彙報,如果耽擱了時間,小心吉野將軍軍犯處置。”
鬼子兵仔細看了看肥胖的牛議員,隻見牛議員筆挺的衣服,昂著頭,眨巴著眼睛,派頭十足,像個有錢的紳士。
牛議員看都不看鬼子兵一眼,這讓小鬼子有些發『毛』,放還是不放,這小子一時拿不定主意,忙跑到一位軍官麵前,說了一番。
軍官模樣的家夥看了牛議員一眼,邁開大步朝他走來,“邊走邊說:“有一個叫張一真的家夥,逃跑了,通報上說,這家夥開著搶來的車子,我們不得不進行例行的檢查,你是牛議員,可我不認識你。”
恰在這時,一個小鬼子跑了過來,“隊長,我去司令部見過這個家夥,他和吉野軍認識。”
張一真的心提了起來,既然這小子見過牛議員,說不定也看到了自己,如果隊長帶這小子來車裏檢查,說不定會認出自己,靈機一動,他從鞋底摳下一塊泥巴,抹在自己最顯眼的眉『毛』上,把頭發弄『亂』,蓋住自己的額頭,等待著小鬼子來檢查。
小隊長走過來了,那位跟在小隊長屁股後麵也跟了過來,手電光照在張一真的臉上。
牛議員站在車邊一動也不敢動,他望著漸漸走近的小隊長,張張嘴巴,想大聲嚷一句這就是張一真,可他看到張一真眯著眼睛,麵無表情,一隻手放在腰間,毫無懼『色』,他怕了,合上了嘴巴。
汽車沒有熄火,牛議員知道張一真作好了應急準備,如果胡說八道,或者突然逃跑,張一真會毫不猶豫擊斃他。
電筒的亮光照在張一真的臉上,張一真理了理頭發,點了點頭。
小隊長擺了一下手。
“上車!”張一真朝牛議員嚷了一句。
牛議員慌忙坐在車上,張一真朝牛議員笑了笑,慢慢地掛檔,汽車繞開鬼子兵,鑽入夜『色』裏。
一邊開車,張一真對牛議員說:“牛大哥,現在我們真正的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逃不掉我,也跑不了你,如果吉野將軍知道你和我坐在一輛車上,還欺騙皇軍放走了我,你的罪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