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盧莊主被嚇得嘶吼了一聲,膽顫道,“求……求求你放過我罷,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話音一落,那即將凝上他身子的冰竟忽地頓住了,滴滴冷汗沿著他的額際滑落,降到冰上,刹那間化成了白煙散去。
他睜大了瞳孔,咕噥了一聲,死死盯著那個即將漫上他身體的冰潔道:“我……我不知你是誰,但你若是想要找那勞什子武功秘籍的話,我……我告知你那東西在何處,隻……隻求你放過我。”
空氣中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話,但他身上的冰潔卻因這句話而慢慢地融化,下退,他膽寒地咽了咽口唾沫,知曉那操縱寒冰之人必在附近,是以隻得認命地道:“那……那個武功秘籍在哪兒我不知道……”話還未落,對方似是不滿一般,冰潔又因為這一句話而漫上他的身。
“你你你,你聽……聽我說完,”盧莊主嚇得趕忙不停地擺動著尚能活動的手道,“我雖不知這秘籍在何處,但……但我當年侵占花家後,尋到了一間密室,裏頭放置了一些珍寶,尚有一把劍。那……那把劍當時我覺得甚是普通便未將其放在心上,然而後頭我覺得有些不對,若果隻是普通的劍應不會放在密室裏的,是以我便將其取了出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可這劍極其鈍重,毫無特別之處,無論我用了什麼法子,也未發覺其中的古怪,於是我又將其丟回密室,不再管了。後來約莫是幾年前罷,在我將此事忘了之時,不知為何,這把劍之事竟傳了出去,此後接連數日,都有殺手襲莊,試圖盜取這把劍。”
盧莊主頓了頓,發現那冰潔沒有下落也沒有漫上的征兆,便繼續道:“當時我在莊內雇了不少好手,將那些殺手打退了,可是,那些盜劍之人卻未停歇,最後思及這把劍於我而言無甚用處,便……便委托了‘一劍喉’斷天意,將那把劍送至天劍宗了。我想,這把劍如此多人覬覦,指不準,裏頭便藏著那個武功秘籍。”
“天劍宗?”一道森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他身子一僵,直覺聲音極其耳熟,回頭一看,正對上龍傾寒那不帶一絲溫度的寒眸。
“你……是你搗的鬼!”盧莊主伸指怒聲道。
龍傾寒沒有答話,他冷冷地走上前,問道:“你為何要送至天劍宗。”
盧莊主見到了龍傾寒,哪還會再說,當即哼了一聲,便偏過頭去。
可龍傾寒同他折騰了許久早已不耐,他眉目一凜,這纏在盧莊主身上的冰潔又快速地漫起,迅速將他的手臂給冰住了,盧莊主這次給嚇到了,趕忙道:“我說我說,我……我一介商人,不懂武功,留得這武功秘籍也甚是危險,倒不如送走。而那花家的遺子身在天劍宗,且這又是花家之物,因而我便送到那處了。”他抿了抿唇,將實際是想借機將禍端引致天劍宗的真實想法吞進了喉裏,死也不敢道出。
但即便他不說,龍傾寒也知曉他必是不懷好意,然則他無心顧及其他,便問道:“為何委托斷天意,那把劍又有何特征。”
盧莊主咽了咽唾沫,看到龍傾寒似乎沒有怪責他的意思,心中籲了口氣:“斷天意乃是第一殺手,有他護著必不會出事,至於那把劍,上頭嗯……好似有‘磨嶽’兩字。”
“磨嶽?”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龍傾寒給愣住了,他趕忙問道,“那把劍,可是幾個月前方委托送出的?”
“是是,不錯,似是四月時送的。”盧莊主連連點頭。
龍傾寒沉默了,他這時才憶起幾個月前,與鳳璿陽恰巧碰到的斷天意送劍之事,那時他便發覺斷天意在朝天劍宗走去,疑惑之下,本欲歸家後詢問家父,豈知後頭因他與鳳璿陽分離,再至歸家後被打以及段書青之事,他全然將這事給忘了,之後離家後更是沒想起過,如今回想起來,當真是失策。
便在他沉思之時,盧莊主動了動身,試探性地問道:“少……少俠,我已將我所知都告知了你,你可否放了我?”
“好。”龍傾寒淡淡應答,下一瞬,隻聽一聲劍鳴,空中劃過了一道死亡的藍光……
當陶槐帶人尋到時,看到的盧莊主已是奄奄一息,他的目光渙散,毫無焦距,而他的身上滿是數不清的劍痕,汩汩鮮血仍從傷口中不斷流出。在他肥重的身體之外,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冰,使得他血流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使其不能快活地死去,隻能靜靜地看著自己血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