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句 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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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色』已經臨近日暮,段寒江在安陽分局刑偵支隊的審訊室待足了24小時,最終陸訣還是憤憤不平地請送他出去。

段寒江走出警局大門,涼風灌進脖子裏他不由得哆嗦,心裏還有點放不下審訊室裏的暖氣,想在裏頭多再多待一會兒。

不過陸訣趕他走的態度和押他進來時一樣,都不想多耽誤一秒。

陸訣站在台階上,等著段寒江走下去,明顯矮了他一大截,他才瞥著居高臨下的視線叫住段寒江,“段隊,等等。”

段寒江回頭看向陸訣,連眉『毛』都表達著‘有屁快放’的意思。

陸訣不慌不忙地說:“有個事我覺得應該通知你,上頭把你八年前那個案子,交給我們隊重查了!”

這個消息段寒江意外又覺情理之中,他既然有了嫌疑,八年前的案子就有了疑點,不然他作為嫌疑人就沒有了動機。

他盯著陸訣愣地片刻,驀地嘴角往上一揚,“那你們查到什麼告訴我一聲。”

“隻怕告訴你的時候是在公訴法庭上。”陸訣語氣戲謔,就像一顆已經點燃了引線的炸|彈,隨時準備上去拖著段寒江一起爆炸。

段寒江卻當作沒聽見直接轉身,可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又回頭對陸訣說:“陸隊,給我一百打車,還有早飯錢。”

“開玩笑!我憑什麼給你錢!”陸訣憤然。

段寒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的手機被你們當物證收了,沒帶錢!不給,小心我投訴你虐待拘傳對象!”

陸訣無視段寒江,轉頭對旁邊和他一起‘送行’的小刑警吼:“給段隊喊個順風車,再去對麵買倆包子!”

實際上段寒江沒被餓著,早中晚都吃過盒飯,不過陸訣受他威脅,看來是真下過別給他飯吃的命令。堂堂刑偵隊隊長能這麼幼稚,除了陸訣也沒誰了。

不過他現在沒底氣跟幼稚的人計較,他好幾年都沒揣過錢出門,平時習慣用手機付賬,突然沒了手機才猛然發現現代人的生活已經被一塊智能磚頭綁架了。

所以,段寒江不得不等陸訣給他叫的車,順帶把包子也等到了。他隨手接過來發現不隻兩個,先咬了一口才對小刑警說:“謝了。”

小刑警往警局大門裏瞥了瞥,小心地對段寒江說:“段隊,你別把咱們隊長的話放心上,他就是嘴上不饒人。”

“把他的話放心上,早30年前我就已經被氣死了。”段寒江回了一句讓小刑警莫名其妙的話,轉頭上車了。

段寒江住的地方成了凶案現場,不過車停車庫,沒被扣。他回去一趟把車開出來,平時在外麵一般用的都是警察|證,他悶頭在車裏找了半天真被他把身份證找了出來,還另外找出了一百八十四塊。

段寒江就揣著這一百八十四塊在街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街邊一家老舊的手機店前,他走進去時正好一個年輕的姑娘走出來,和他對了一眼就轉開走了。

他看著姑娘很眼熟,不久前才在安陽支隊見過。

段寒江目送姑娘進了不遠處的警車,推門走進了手機店裏,老板是個閑得鬥地主的中年男人。他看了一圈,兜裏的錢隻夠買一部老人機,隨手指了一部。

老板喊價二百五,被他砍價砍到一百五,還另送他一張卡,含五十話費,最後老板和他稱兄道弟地成交了。

段寒江用剩下的三十四塊買了包煙,給老板散了一根,然後一手撐著櫃台,視線透過玻璃門望到對街,看著‘平陽賓館’四個字,他隨口問道:“老板,你在這裏開店多久了?”

“十來年了吧,這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大家現在什麼都網上購物了,每天都跟撿漏一樣!難啊!”老板苦著臉,眼裏仿佛含了一把辛酸淚,段寒江遞給他的煙都快被他給捏碎了。

對於把時間全交給工作的段寒江來說,老板的辛酸他完全能夠理解,因為他平時連買個衛生紙也叫外賣,歎了口氣說:“對麵那家賓館是不是也開挺久的?怎麼還沒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