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戰單刀直入:“宋老板,那麵具你是不是見過?”
沉默許久,宋遊玄用少見的猶豫語氣道:“我也不是很確定,實在是過去太久了,更何況當時我也隻匆匆看過一眼。”
邢戰擰眉:“宋老板你在說什麼,能不能說明白點?”
宋遊玄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思考,良久才開口:“等我確認了再跟你說吧。”
既然他不肯說,邢戰也無法勉強,總之鬼麵已不像他最初以為的那麼簡單。
宮牧也是抱著雙臂低頭沉思,情緒變化莫測。
“另外……”宋遊玄正色道,“事先我也沒有想到有麵具的存在,答應得草率了些是我的錯。眼下恐怕已不是糊弄人這麼簡單的事了,恐怕背後真有什麼在作祟。不過我相信有你的朋友在,應該不成問題。”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冒風險的,萬一真有什麼事,你盡管退後。”邢戰信誓旦旦,他相信宋遊玄不是普通人,但也沒有理由置人於危險境地。
宋遊玄淡然微笑:“你誤會了,雖然我才疏學淺,可到時候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我說真的,你是我請來的,不管發生什麼,都由我來承擔。”
蒼泊在一邊聽得茫然,再遲鈍也發現氣氛不太對:“怎麼了?會有什麼危險?是有很凶猛的厲鬼嗎?”
其餘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理會他。
蒼泊擱下筷子:“要是很難辦的話,我請我……大哥來幫忙吧,他也是很厲害的……”
“不行!”他話還沒有說完,宋遊玄就厲聲喝斷。
蒼泊呆愣愣地望著宋遊玄,沒想到一直很溫和的宋大師會這麼嚴厲地吼他。
邢戰打圓場:“叫那麼多人來幹什麼,又不是派對!我們隻是在商議策略,你別打岔!”
蒼泊連聲應和。連蒼泊自己都沒發現,他最畏懼蒼溟海,最崇拜宋遊玄,但實際上最聽邢戰的話,不論邢戰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他都會屁顛屁顛地跟著,還經常被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蒙過去。
入夜,又到了妖魔鬼怪活躍的時間,四人再次來到王春旭居住的小區,還順便回水月人家把後門的大公雞給帶上了。
車停好,邢戰一下車,就感覺到手臂上一片冰涼,宮牧的手掌輕搭,玉麵冷峻,宋遊玄也是眉頭緊蹙,警惕四周不敢托大。
王春旭察覺到眾人異樣,顫聲道:“為什麼不走了?你們在等什麼?”
小區寂靜無聲,連一絲風都沒有,樹木影影綽綽,靜默佇立,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無人的空間,隻有花壇邊的路燈照出一條幽暗的小路,可遠遠望去像是一條誘人走向深淵的鬼路。雖然是晚上,可也不應該安靜如此,邢戰忽然想起去呂衛家拿逆陽鏡卻沒有找到的那晚,也是這般沉重的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果然不尋常!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投入角色了,邢戰先一步跨出去,走入黑暗:“走吧,去屋裏看看。”
他與宋遊玄走在前麵,蒼泊和王春旭跟在後麵。
王春旭越走越怕,越怕腳越軟,呼吸逐漸急促,步伐緩慢,他白天都不敢回家,更別提晚上了。
邢戰橫了他一眼:“走快點,你要是跟丟了出事,可別賴別人。”
王春旭一聽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咬牙跟上,可沒走幾步,就看見前方隱隱約約有兩個白乎乎的影子。定睛一看,竟然就是糾纏自己多日的老母和何文斌。
“啊啊啊——”王春旭尖叫,指著前方直跳腳,喉嚨像被人掐住似的,除了啊這個音,其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再後來聲音拔高,連啊都叫不出來了,嗬嗬幾聲後,口吐白沫,一頭栽倒在地。
蒼泊把他翻過來捏了捏人中:“戰哥,宋大師,他昏過去了。”
雖然形勢嚴峻,可邢戰還是覺得很好笑:“別理他,我們走,正好他跟著還礙事。”
其餘人直奔王春旭家,邢戰拿出事先配好的鑰匙。
門一開,一股陰冷的濁氣迎麵撲來,幾人猝不及防被卷到走廊,紛紛摔倒在地。
一抹豔麗的紅從邢戰身後射出,結結實實地撞開陰氣,將其衝散,眾人被一股暖流包裹,寒冷隨之驅散。
焰光過後,宮牧就像一團熾熱的火焰,護在他們身前。三人雖然皆非泛泛之輩,但若不是他這一擋,寒氣侵體,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後患無窮。
宋遊玄驚愕地望著宮牧的背影,向邢戰投去一瞥。
蒼泊反應最大,指著宮牧哇哇亂叫,也不知道算是激動還是害怕。
其實最為驚訝的是邢戰,因為前幾次宮牧現身,雖然也是成人體態,但隻有自己能看見,可這一次,他竟然直接凝化出人一般的實體,一方麵說明他實力大增,另一方麵則說明,敵人很強大令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你們小心一點!”宮牧精致的臉龐在火光中如瑩瑩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