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夏夜,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即使有風也是熱烘烘的,稍一動彈就是一身汗。
邢戰衝了個冷水澡,赤.裸著上身,背對著鏡子。水珠沿著他的肩胛骨滑落,流過鬼麵,就好像一張獰笑的臉在哭泣,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冷笑一聲,抓起衣服直接走出浴室。
宮牧正在他床上打坐,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沒有擦幹的水凝結在他結實的胸肌上,雖然隻是一滴水珠,卻有種性感的味道,令人移不開視線。
邢戰一轉身,鬼麵出現在眼前,宮牧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很想說點什麼,可同情對邢戰這樣的人來說無異於侮辱,玩笑又如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難得安靜充滿了小屋,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一縷青煙在角落裏升起,宮牧抬手釋放出一道紅光。
土地公從青煙裏走出來,恭恭敬敬地地上一個包裹:“星君大人,有你的快遞。”
正在穿衣服的邢戰差點沒把衣服撕了:“你們那兒還有快遞?”
“不行嗎?”宮牧抱著快遞盒子一邊撕一邊問,“誰給我的?什麼東西?”
“是黑白無常留給你的。”土地公說完就往青煙裏鑽。
“哎?你跑什麼?”宮牧話都還沒說完,土地公就消失了,真正的一溜煙就沒影了。
邢戰拖了張椅子坐到他麵前:“什麼玩意兒?”
拆開包裝,打開盒蓋,宮牧從墊材中翻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
“手機?”邢戰抽了抽嘴角。
宮牧忽然想到了什麼,臉黑成了煤炭。
“還有張賀卡。”邢戰從盒子裏拿起紙片,逐字逐句讀,“星君大人:您好!我們去旅遊了,剩下的事就有勞星君大人了!麼麼噠!”
宮牧抽出卡片奮力擲在地上,卡片一落地就冒出白煙,轉眼間消失不見:“這哪是賀卡!簡直太過分了!”
“我還沒讀完呢。”
“是無常二鬼!他們去休假居然敢把活丟給我,誰給他們的膽子!”宮牧明豔的臉龐燃燒著怒火。
“所以這是鬼差的工作手機嗎?給我看看。”邢戰好奇地撥弄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怎麼玩兒?”
“這樣這樣再這樣。”宮牧湊過去按了幾下。
手機屏幕上出現類似地圖的畫麵,分布著一些深淺不一的紅點,有些紅點還十分集中,地圖上的標識均為某某醫院。
“這些紅點都是快死的人嗎?”邢戰將地圖一會放大一會縮小,一個藍色箭頭隨著他方向的變化不斷改變角度,“居然還是實時導航的!”
“對,淺紅色的是有生命危險的,深紅色的是瀕死的,顏色越深就說明情況越危急。不過一般也不看這個。”宮牧認真地講解,又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所有的紅點都消失了,隻有一個紅點在閃爍,並發出滴滴的警報聲,點一下紅點還出現了一個人的信息,“看,有個死人。”
“好先進啊!”邢戰驚歎,看看屏幕又看看淡定的宮牧,“你不去嗎?”
“去哪兒?”宮牧茫然,還沒有接受代班鬼差這個設定。
“去拘魂啊。”
“不去!”宮牧一臉憤然,“關我什麼事,還有牛頭馬麵呢!”
“你們這是互相推卸責任啊?”
宮牧斜視:“你確定要出去?”
窗外恰好一陣蟬鳴,邢戰這才想起宮牧的移動全靠自己,也就是自己要跟著去拘魂,一個大活人跑去拘魂,這算什麼事?
再說了,那麼熱!
“不去!”邢戰把手機往床上一丟。
宮牧莞爾,關掉手機的警報,隨意地翻看。
床的一邊沉了沉,邢戰俯身趴在床上,從衣領的縫隙裏正好能看見刺青般的鬼麵額角。宮牧聽到了邢戰綿長沉重的呼吸聲,情緒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低落。
今天一整天算是白忙了,他們就像在被困在濃霧中,找不到迷宮的出口。
究竟該如何是好?
宮牧思索半晌,忽然心生一計:“我有個辦法!”
邢戰把臉埋在枕頭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把衣服脫了。”宮牧命令道。
邢戰彈了起來,護住衣擺:“你想幹什麼?”
“快脫衣服,讓我拍張照。”
邢戰瞪著眼:“你要拍我裸.照?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鬼!”
“你說什麼呢!我就拍個背!”
“拍背也不行,我的肉金貴著呢!”
宮牧見跟邢戰講不通,也懶得跟他多解釋,二話不說撲上去,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扒他衣服,邢戰猝不及防,衣服被他撩到胸口。
“幹什麼!放手!”邢戰大吼,一腳踹過去。
肉搏宮牧可是占盡了優勢,立刻將下半身虛化,邢戰的腳穿過他的身體,沒有踢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