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昭煜輕鬆地結了這個案子;百姓中有人拍手叫起“好”來。
他並不看重這些,反而是直接看向了心愛的她。
她笑意盈盈的水眸中,蕩漾著另外一種顏色,倒叫他的心底一動。
沉浸在成功,並能和她分享的小小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那個狠毒的眼神。
彭縣令見機又奉上了一個新的案子,是一個謀殺案。
田青一看,便不悅了;自己的主子豈能容別人使來喚去的!
但是,還沒有等他上前阻攔,他的主子,他……他……竟然又接了下來——難道,這個……也上癮?!
案子很簡單,昨天下午,張老漢家幺兒(最小的兒子)的屍體在後山被發現;是被人捆住了四肢,用牛筋繩給勒死的。
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鄰居二麻子。
二麻子身高體壯,一人對付一個半大的孩子綽綽有餘;而且,二麻子和張家多次因為種地取水的問題發生爭執,二麻子曾揚言要報複張家;而且案發前,有人曾見過二麻子和孩子在一起……
動機和結果很明顯,但是二麻子沒有作案的時間。
因為很多人可以作證,當天一天,二麻子都和他們在地裏幹農活,所以說,他沒有作案的時間。
官府無奈,沒有證據,也隻得把他給放了。
但是酈昭煜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破綻。
他仔細的詢問了誰看見的二麻子和孩子在一起,是什麼時候,以及孩子被害的具體時間——這麼明顯的破綻!
他眼神一冷,驚堂木一拍,
“帶人犯二麻子……”
二麻子很快被帶到,猶自嘴硬。
酈昭煜一拍桌案,輕輕冷笑,
“給我綁起來!取一根牛筋繩,鬆緊適宜的綁到他的脖子上,然後給我扔到日頭底下暴曬!”
二麻子一聽,身體一軟,身上的冷汗立馬下來了。
膽子這麼小,被人一嚇就成了這個樣子——酈昭煜冷笑,從容不迫的說出他的推斷,
“二麻子,你家經常殺牛,所以,你比誰也了解著牛筋繩的特性……大早起,你把孩子哄走,在沒人的地方將孩子打暈,然後帶到後山,綁到樹上;臨走時,在他的脖子上係上一個不鬆不緊的牛筋繩……牛筋繩在太陽的暴曬下,一點點收縮……你是不是也要嚐試一下如此的滋味啊?”
眾人嘩然,這孩子竟然是被這麼殘忍的手段殺害的!
二麻子已經磕頭如搗蒜,不停地討饒……
在田青的怒目瞪視下,彭縣令不敢再讓這個太子爺審案了,對他是千恩萬謝。
酈昭煜不屑一顧,對這個縣令是萬分的不滿,還有他手下的官差……
一個眼神看過去,餘下的交給田青去處理就行了;他一身輕鬆,快步走下堂來,在陸陸續續散去的人群中,有一人正目光柔柔的望著他……
感覺到,她這一次不同於前幾天的微微的排斥;他輕輕握著她的手時,她竟然有了不自覺的回應。
這讓他驚喜萬分,在不顧別人的目光,扣起她的纖纖的手指,飛快的跑離了衙門。
他要努力爭取和她相處的機會,努力爭取要她原諒的機會,努力的改變,他在她心中已經造成的不好的印象……
他拉著她,快快的躲開這些是非之地,找一個安靜的場所兩人獨處——這回,田青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吧?
她跟著他的步伐,望著他的側影,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
那飛揚的發絲,那俊逸的麵龐,那如水的溫柔……
沉浸在自己內心小小的悸動中,她不願意再去想任何的事情。
曾經的傷害,以後的種種……她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前世有一句話:不求天長地久,唯願曾經擁有……
不知不覺中,她被他帶著飛跑,穿過了熱鬧的人群,穿過了幾條巷子,斜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