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昭煜聽到宣詔,又是沒有絲毫的留戀,大步而去……
每回都是這樣,這讓她的心情很不爽!
好歹也回一回頭,或是猶豫一下,好讓她的心也略微感到一絲絲平衡……
難道,他知道她在後麵偷看?因此才走的安心,走的從容?
不知不覺中,慢慢的從窗口閃了出來,直直的正視著他“決然”離去的樣子。
以後,會不會經常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他寵她,還是關心她,隻要一有國家大事,他就會想現在這樣,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單單留下她獨守空房——等著他下早朝,等著他出禦書房,等著他一同用膳……
然後,在永無休止的等待中,耗盡她的青春,她的韶華……
“太子殿下……”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夏侯寧下意識的抬頭。
月亮宮門外,已經轉過彎去的酈昭煜,還能看到他的那身杏黃色的蟒袍背影。
他的聲音滿是驚疑,而且還猛地退後了一大步,
“有容?怎麼是你?!”
夏侯寧的手迅速的握緊,想起賢妃和有容兩次前來所說的話語,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難道這個“有容”一直等在鳳鳴軒外,特意候著“他”?
猶豫了片刻,還是快步走到了門邊,剛伸手拉開門,就聽見酈昭煜的聲音猛地提高,
“有容姑娘,你不要這樣……”
她似乎是大力的跪到了地上,連夏侯寧這麼遠,似乎都感到了地麵的震顫。
“有容在宮中,除了姑媽,隻認識太子殿下一人;如今姑媽……求太子……救命……”
有容滿是哀怨的聲音響起,倒叫夏侯寧急著出去的腳步再也抬不動。
“國有國法,馬培德一案自有刑部定奪;本宮無權幹涉……”
“求太子殿下在皇上麵前為姑媽美言幾句——姑媽身體孱弱,進了冷宮,恐怕……”
“我的太子爺——您就甭難為奴才了,皇上還等著那!”何總管不耐煩的擋下了她。
“太子……”
酈昭煜半晌沒有言語,似在審視有容,
“這樣吧,本宮以賢妃身體不好,先請示父皇讓她出了冷宮……”
後麵是有容一連串感恩的道謝聲。
聽著他們的談話,夏侯寧的心收緊又放鬆,卻也如蹂躪過紙張,皺皺巴巴……
為賢妃有這樣的表親而傷感;因為她受株連而心疼;為有容的重情重義而感慨;因為……“她”對“他”的依賴,心裏不舒坦……
隻見過一麵的他們,居然如此親近!
就在早上,他接連兩次阻攔住她的話,她不是沒有覺察;他是怕她一個心軟,說出替“馬培德”或“賢妃”求情的話,讓他為難。
可是……現在……
有容隻一聲“求太子”,他便毫不猶豫的讓賢妃出了冷宮!
自從來到皇宮,那升起的所有好感及歸屬感頓時消失貽盡。
將來,還要和他共同生活在這個偌大的皇宮——他說過,沒有別人,隻有她和他。
她信了……
可是,剛做好的心理準備,又被這一件小小的事情破壞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