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你還好嗎?”專門出去“送”走了秦琅的卡斯特,剛一關上門就滿臉擔心的走到了秦笙的旁邊,直接蹲在了她的麵前,“剛才有沒有被那個人嚇到?”
他的個子很高,就算是這樣蹲在沙發前,愛微仰頭,就能夠和坐在沙發上低頭看過來的秦笙麵對麵。
被他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著,就算心裏有太多的鬱悶,也在這一刻消失於無形了,
“我沒事的,卡斯特,”秦笙對著他微微一笑,“你來的太及時,我都還沒來得及出反擊呢!”
“下次看到那個女人,別給她開門,”卡斯特見她真的沒什麼事,才一臉嚴肅的說道,“離她越遠越好。”
卡斯特這個樣子,倒是讓秦笙想到了秦老爺子,某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也是突然讓她不要再跟秦琅玩得太近了。
“好,不給她開門,”實際上,秦笙是不能完全保證這一點的,畢竟這世上最多的就是意外。但是,她根本對卡斯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我聽你的,這下放心了吧?”
“中午我可以留下來嗎?”卡斯特當然也知道,可好歹也讓秦笙知道了秦琅是一個應該防範的存在,也算是不錯了,“等到叔叔阿姨回來之後我再離開。”
這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了。
因為秦父之前對卡斯特的刻意針對,讓他對這兩位家長既有討好之心,要抱著某些說不出的敬畏,總之是能不見麵就不見麵。
就算後來秦父在女兒的插手下,對卡斯特的態度大大改善,可嶽父和未來女婿之間無形的硝煙還是存在的。哪怕是對卡斯特印象極好的秦母,也不可能真的就這麼讓女兒太快地和卡斯特的關係更進一步。
特別是前段時間,秦父秦母留在家裏指點秦笙,卡斯特每次上門都是在這夫妻倆特殊的“關照”之下和秦笙相處。
那種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所以,他一般來找秦笙都是趁著秦父秦母不在家的時候。離開也是要趕在他們回來之前,最大程度上的避免的雙方的正麵交鋒。
沒有想到,今天他居然會主動要求留下來。
秦笙也不是什麼傻瓜,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卡斯特這分明就是在擔心秦笙的安全,怕秦琅到時候來一個回頭槍。到時候家裏隻有秦笙一個人,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和秦笙的安全相比,不過就是跟秦父秦母見上一麵,卡斯特自然是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可怕的。
“當然可以,”秦笙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我們中午要吃什麼呢?”
事實上,他們更應該考慮的是——他們會做什麼吃的。
“我……”卡斯特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我會做蔬菜水果沙拉,你要試試嗎?”
作為一個廚房黑洞,卡斯特本來的打算是請秦笙出去吃的。但現在看來,對方顯然是沒有要出門的打算的。
所以,隻能吃沙拉了嗎?
“還是我來吧……”秦笙雖說不是無肉不歡的肉食動物,但對沙拉這種東西還是不太感興趣的,“好歹我的西紅柿炒雞蛋還算可以入口。”
雖說秦笙的廚藝也好不到哪兒去,可也還是能夠滿足基本溫飽的,至少比卡斯特的水準要高。
能夠吃到秦笙做的飯菜,對於卡斯特來說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他當然不會拒絕。
這會兒時間還早,兩人也不急著吃飯,幹脆一起去了琴房練習。
說是一起,其實更多的還是卡斯特在旁邊欣賞,秦笙坐在鋼琴前彈奏。
如今卡斯特已經學會了基本的五線譜,但要彈出一首完整的曲子,還是做不到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坐在這把長椅上,專心致誌地看著秦笙。
比起動聽的音樂,顯然彈奏音樂的人更讓他注意。
這個時候的秦笙有一種平時沒有的魅力,專注而自信,美麗且強大,她柔軟的身軀裏,能夠迸發出巨大的能量。
等到兩人甜甜蜜蜜地吃完了午飯,秦父秦母才從秦老爺子那兒回到了家裏。
“爸媽,你們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秦笙連忙過去接過了他們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吃過午飯了嗎?”
“已經在你爺爺家裏吃過了,”秦母笑著說道,“你們倆怎麼現在才吃完飯啊?”
“剛剛在琴房練琴,一不小心就多彈了一會兒。”秦笙不好意思地說道。
“是嗎?”秦父往卡斯特那兒看了一眼,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又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起來,臉上的表情都跟著柔和了一些,“卡斯特你也來了啊。”
“叔叔阿姨好,”卡斯特見夫妻倆注意到了他,連忙過來跟他們打了招呼,“我就是過來看看,待會兒就要走了。”
今天剛從秦老爺子那兒回來,秦父秦母腦子裏想的都還是秦琅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和秦琅相比,卡斯特簡直不要太順眼。至少,他對秦笙是真的好。
有了對比才知道差距。
就連秦父看向卡斯特的眼神都和藹了許多:“不多玩一會兒嗎?待會兒和笙笙再去彈彈琴,你最近好像過來的時間不多啊。”
卡斯特還是第一次在秦父這兒有這樣的待遇,受寵若驚的同時,難免有些忐忑不安,總擔心秦父這是在隱晦地警告他不要經常去打擾他女兒。
畢竟C國人說話就是喜歡繞上好幾個圈兒,更何況C國語也經常是字麵意思和實際意思正好相反。作為一個純純的外國人,卡斯特還真的不能肯定自己的理解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根據秦父以往的表現,卡斯特更傾向於後者——秦父不想他和女兒太過親密了。
為了不太過得罪了未來的嶽父,卡斯特很“自覺”地提出了告辭:“學校的球隊最近訓練任務很重,所以休息時間變少了。我就是聽說笙笙一個人在家,擔心她會害怕,就過來了一趟。既然叔叔阿姨已經回來了,那我就先去學校了。”
在之前秦笙就已經跟他說過,今天的事情先不要告訴她的父母。卡斯特不知道秦家的具體情況,但秦笙提出的要求,他總是無法拒絕的。
不過,就算不能說出真相,卡斯特也擔心秦笙的安全,所以用另一種方式向秦父秦母提出了秦笙一個人在家的情況。
等到卡斯特離開以後,秦父秦母才又看向了秦笙:“笙笙,下次我們出去的時候,還是讓楊嫂過來吧!反正一樓也有準備客房給她,有個人在家裏陪著也安全。”
楊嫂的兒子媳婦兒都去了外地,丈夫早些年就死了,本來就是一個人在家,隔幾天會來秦家收拾衛生順便做一天飯。
如果讓她長期過來,除了加工資並不存在其他的問題。
既能有事可做,還能增加收入,楊嫂本人肯定是巴不得的。
秦笙本來是想拒絕的,但看見爸媽一臉擔心的樣子,還是點頭同意了。
這樣也好,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夥食問題了。
“我們回老宅的期間,有人過來找你嗎?”秦母像是不經意地問起了這個問題。
“啊?”秦笙一愣,差點兒就要以為爸媽知道秦琅來過的事情了,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沒有呀?怎麼,難道你們跟誰約好了要來家裏?”
秦琅的事兒目前秦笙還不打算拿來煩長輩,她爸媽還好,萬一被爺爺知道了,又被氣進了醫院怎麼辦?老人家的狀況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家裏的人都承擔不起。
“沒有沒有,”秦母樂嗬嗬地說道,“我們還不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朋友過來。除了卡斯特,還沒見其他人來家裏過夜呢!”
秦笙卻是誤會了母親的想法,還以為自己這爸媽誤認為卡斯特昨晚又在這兒過夜了,連忙解釋道:“卡斯特今天早上才過來的,除了那一次情況特殊,他什麼時候留下來過夜啦?”
“好好好……”秦母剛剛其實也就是擔心秦笙會多問,所以才把話題轉移開而已,沒有想到一提卡斯特,這女兒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咪。
“對了,”秦笙見她和秦父都沒有什麼過激的表情,這才知道真的想歪的人是她自己,尷尬地咳了咳,然後才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爺爺昨天找你們回去是有什麼事嗎?”
“這個……”秦父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還不就是你大伯父那邊的消息嗎?他想舉辦一場音樂會,要請我和你媽媽過去表演,你爺爺就是想問問我們的意見而已。”
的確和這事情有關係,但這不過是昨晚吃飯的時候隨意聊的幾句話,真正的卻是今天談到的那些。
不隻是秦笙不想把那些糟心事兒拿來讓他們擔心,秦父秦母也和秦老爺子一樣,不願意讓秦琅成為困擾,影響了秦笙去F國交流學習的事情。
“你們要去嗎?”秦笙好奇地問,“大伯父在M國那邊生活得怎麼樣?”
秦笙的大伯父就是秦琅的親生父親,在離婚以後就去了M國,很少聽到有關他的消息。
“不去了不去了,都說了要在家裏多休息一段時間,”秦父搖搖頭,作勢伸了一個懶腰,“我和你媽跟學校都商量好了,到時候會帶一學期的專業課。如果笙笙你晚一年入學,說不定還能來聽我們上課呢!”
“我可是經常在家受到兩位教授的單獨輔導,所以呀,”秦笙逗趣地眨了眨眼,“這種機會,還是留給學弟學妹們吧!爸爸,你還沒有說大伯父的情況呢!”
“你大伯父在那天娶了一個M國女人,最近剛生了一個兒子,據說跟你大伯父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呢!這次的音樂會,就是為那個小娃娃舉辦的,算是滿月酒了吧!”新生命的到來總是充滿了歡喜和希望的,提到那個孩子,秦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笙開心地說,“知道大伯父的情況,爺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雖說秦琅的父母也算是和平離婚,但作為長輩,秦老爺子還是很擔心這個兒子的情況的,特別是他還有秦琅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女兒,將來養老都不知道該靠誰。
得知他有了新的生活,肯定會為他開心。
想到秦老爺子今天因為秦琅而無奈歎氣的樣子,秦父秦母暗自對視了一眼,看了看一臉高興的女兒,還是覺得暫時瞞著她。
至於秦琅……
如果她敢來找秦笙的麻煩,這一次他們絕對不會因為她是小輩就無條件地原諒她。
本來就有親疏之別,更何況這些年來秦琅的所作所為根本就無法讓人對她產生什麼親情。
秦笙和秦父秦母雙方都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卻沒有想到第二天秦琅就找上門來了。
看著手上還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秦琅,秦笙簡直要服了她了。
秦父秦母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本來想攔著秦琅,可秦笙已經看到了,他們就算是想攔也沒有機會。
秦琅站在門口,看到秦父秦母在家才鬆了一口氣。
有他們在,秦笙應該不可能把那個暴力的外國人帶回家才對。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了。
看著秦笙和秦琅兩人單獨走進房間,秦父秦母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隨時都關注著那邊的動靜,顯然一旦有意外發生,他們就會衝進去。
至於秦琅打著石膏怎麼能對秦笙動手,那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你說秦琅來找笙笙是想幹什麼?”秦母擔憂地看了關上的房門一眼,“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查一查,她就這麼快找上門來了。”
“待會兒她一走,就讓笙笙去老爺子那裏一趟吧!”秦父忍不住用手指在茶幾上敲了敲,“之前老爺子不是說過了嗎?”
“也是,”秦母點了點頭,“這孩子……還是讓老爺子跟她好好說說,免得她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