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旁多麼的亂,安明自站起來就沒有動,一直抬眸向那熟悉的人影癡癡凝望。
她也不動,哀怨的目光一直鎖定他。
仿佛周圍的人和事都已不存在,他們眼中隻有彼此,相互訴說著有他們才懂得的情意。
他發現,幾天來,不見則已,不見麵還能硬起心腸恨她一恨;
這一見麵……
——自己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阿平說的對,自己介懷的就是身份問題。
拋開身份,問問自己的心,真能不在意她?!
心中有個聲音想要呼之欲出:
不管你是葉小禪、耶律禪,也不管你是姚嬋、姚月月,更不管你是不是姚鵬之女,現在我認定——你是我的小嬋、我的月兒,無關乎姓氏;還是那句話:我喜歡你,無關其他!
安明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的同時,眼神不自覺一別,就見一條黑影鬼魅般撲向她!
“小心!”二字脫口而出,人也騰空而起。
她仍癡癡哀怨的凝望著他,身子未動分毫。
躍起的同時,他發現,在他和她之間的燈籠的映照下,一片淡淡的白色霧氣緩緩地彌散開來。
驀地瞪大了雙眸:他看見,那個黑衣人撲上來,向她揚了一把粉末後,那個嬌小的人影竟一頭栽下高高的院牆!
“不要!”心裏驚呼。穿過霧氣散開的地方時,那裏還飄散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不過眨眼的功夫,等他躍上高牆,牆外哪裏還有那個嬌俏的人影?
順著巷子一看,不遠的拐角處,她驚慌心痛的向他回望一眼,轉身出了巷尾。
那驚鴻一瞥,登時又叫他失了心;剛要過去,另一頭的巷尾傳來輕聲的冷笑。
那個黑衣人看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轉身而去。
“明哥,怎麼樣?”眾錦衣衛防備著沒有動,隻有蔣佩星躍上了牆頭。
那個黑衣人?
安明的眼眸一沉,回頭望向喜宴,那個陸振德、陸大人安然坐在席位上,神色中透著淡然和疏遠。
又望了一下巷尾,俯首過來,
“阿星,特別‘關照’好陸大人。”
蔣佩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疑慮頓起,——今天的陸大人太過沉靜了。
再看安明已經遁身而去;再看一眼安明焦慮的另一頭巷尾,急忙打了個手勢,有兩個人跟上他,向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小禪……”他喊住她。
轉眼又到了那晚來的林子裏,前麵的人兒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似不願再見,一心要擺脫他。
“月兒!”他有些急了。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身,冷冷的說道:
“你認錯人了!”
阿平的話想在耳邊: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兩人都後悔嗎……
……真要兩人都後悔嗎?
——不!他不要!
“認錯?我豈會認錯?!”安明淒苦地搖頭,“你姓姚,……那晚你啼血呼喚的人……也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