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已經走遠離開後,容陵陌也不管裴澤想聽不想聽,便開口說道:“他叫褚銘,過去是個懷才不遇的書生,我想即便你什麼都不知道,也多少能理解,這種古代的才子佳人小說,隻流行在戲曲與話本中,褚大哥並不符合現今時下的潮流。”
裴澤蹙眉問道:“不是說不適合的會被淘汰嗎?”
容陵陌目光深沉地望著他,歎了一口氣,“這些話由那些人說來,再自然也不過,可你亦是受人宰製的一枚棋子,緣何你可以毫不在乎地把這種話給說出來?”
“我說的哪一句不是事實,你又何須掩耳盜鈴?”裴澤嗤笑道。
“魏姊好不容易才能留下他,真正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你是新人,這段往事,你當然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怪你。”容陵陌語重心長地說道。
“原來還有這樣的例外。”裴澤點點頭。
“不見得有多少人可以像褚大哥一樣,有才華能寫書,還寫得很叫座。”容陵陌眼神冷漠地望著他,“況且這辛苦之處,你剛剛也聽見了,一天少說得趕出一萬字,否則還打消不掉公司以往在他身上所做的投資。”
“竟還有這等事。”裴澤故作驚訝地說道,可心裏想的卻是,“瞧你說的,這不就是在為自個兒贖身的意思嗎?”
“除了偶爾踏出房門吃點東西外,他整天都關在裏頭寫小說,如此辛苦的日子,你跟我都是過不了的,所以往後你就別浪費精力去做一些無謂的事情了。”容陵陌這話倒是說得誠懇,但他知道,裴澤這種人,絕對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嗬,我可不像你,你少來管我的閑事。”裴澤冷笑道,“你我一正一邪,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甘心受人控製是你的事,可老子我要怎麼做,卻輪不到你來替我安排。”
“我並不想管。”容陵陌頓了頓,轉過身走回到自己的房門前,才又開口說道:“我隻是提醒你別把氣撒在這些不相幹的人身上,他們都是無辜的。”
“那個女人也參與其中,她哪裏無辜了?”裴澤不屑地說道。
“她……”容陵陌欲言又止,“她不一樣,你別去欺負她,那隻是她的工作。”
“你喜歡她?”裴澤眼尾一挑,曖昧地問道。
“沒有,我當她是妹妹,也感謝她在這些年來幫助我許多。”容陵陌說得很雲淡風輕,也許他自己是這麼覺得,可裴澤卻不這麼想。
“不就是個稱謂而已,若不是真心喜歡,你又怎可能說她隻是個妹妹?”他諷刺地笑了笑。
“你心術不正,但凡見到不符己心中所想的,便認定人家是歪的。”容陵陌也不辯解。
與裴澤這樣性子的人,爭一時口舌之快,一點意義也沒有,隻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宗主行事這般光明磊落,剛正不阿,豈是我能比得上的?"裴澤酸溜溜地說道,“若果真是如此,魔教教主還輪得到我來當?還是宗主以為,魔教中人平日都聚在一起吃齋念佛?”
這時,在他們氣氛又開始緊張的時候,褚銘不知用了什麼術法,無聲無息地從他們中間冒了出來。
他的黑框眼鏡布滿霧氣,手裏還捧著一碗泡麵,“吃嗎?新口味,聞起來可香了。”
容陵陌婉拒褚銘的好意,說:“最近我胖了兩斤,上頭讓我節製些,這玩意兒我現在碰不得,大哥的好意,小弟我心領了。”
“是嗎?真正是辛苦活兒。”褚銘惋惜地歎道,“我就輕鬆多了,整天幹自己有興趣的事就好。”
“這是哪裏的話,褚大哥你能做到的,我們之中又有誰能做得到?”容陵陌非常客氣。
裴澤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倒是覺得褚銘手裏端的東西,很有那麼幾分意思。
他手比了比,“這是啥玩意兒?真能吃嗎?”
褚銘咧嘴笑道:“要不我這碗先給你,你吃吃看味道如何,我再去廚房泡一碗。”
他話說完,把東西擱裴澤手上,人也不知怎麼移動的,剎那間消失了蹤影。
容陵陌淡淡覷了裴澤一眼,說道:“褚大哥是個知識淵博之人,他若願意教你,對你會很有幫助,可他亦是老實人,你切記別去尋他的麻煩。”
裴澤正在把他人生第一口泡麵夾進嘴裏,也無心情理會他,隻是含糊地說道:“老子像那麼不懂分寸的人嗎?還需要你來提醒我?”
容陵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不再與他多說,轉個身就離開了。
沒一會兒,褚銘突然又冒了出來,連裴澤都不免被他小小嚇得心跳漏了半拍。
褚銘好奇地問道:“小兄弟,你叫啥名?以前在書裏,是幹啥行業的?一定很不簡單吧,不然怎麼會被公司挑出來當偶像。”
裴澤此時與他一樣,手裏都捧著個碗,而另一隻手都拿了雙筷子,不方便拱手行禮,隻好順著他的話,笑道:“好說好說,在下姓裴名澤,以前也沒幹過什麼能拿出來說嘴的大事,不過就擔了個魔教教主的虛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