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蘇末輕聲問候。
“末兒?”蘇鬱撐起身體坐了起來,“爹爹無礙,你先下去,聽話。”
雖說是這樣,但是蘇鬱話裏的虛弱卻是掩蓋不了的。
蘇末更覺奇怪了,這父親雖然有幾天不見了,可是也不至於虛弱到這種程度吧。思及至此,她掀開了蘇鬱的床簾。
“爹……您這是……”蘇末麵前出現了驚悚的一幕。
蘇鬱的皮膚黑中泛青,身上裸露的皮膚外麵有著密密麻麻的黑絲,埋藏在渾身的經絡中,蘇鬱的嘴巴微張,隱約能見到一隻頭上布滿眼珠的蠱蟲在急切地想要鑽出來。
蟲子發出尖銳的哀嚎,管家著急地在外頭詢問:“小姐,相爺無礙吧?”
“您等等……我離得遠一些。”蘇末知道,這是蠱蟲,而不知道為何,這蠱蟲見了她很激動。蘇末快速地退出門外,忙吩咐管家進去服侍,“爹爹恢複過來你叫他跟我說話,我就不進去了,免得那蟲子又出來折磨爹爹。”
管家點頭答應,叫人找了府醫,這才進去。
這回府裏完全熱鬧了起來,燈籠紛紛點起,府裏亮如白晝,來往的仆人絡繹不絕。蘇末坐在台階上等待,差不多三更天的時候,才慢慢平靜下來。
“小姐,相爺說已經吩咐司明少爺去找解決方法了,叫您別等下去……休息別病了。”
“……我明白了”蘇末擦擦眼淚,因為腿腳麻了的原因,由著丫鬟攙著回房間。
這王朝,變天了。
等到司明回來時蘇末已經被皇帝接進宮去。美名其曰:“蘇相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倒不如將蘇小姐接入宮中以免相爺擔心蘇小姐不能好好照顧好自己。
“皇帝老兒這是斷定我會死,拿末兒威脅你呐!”蘇鬱惡狠狠地笑了笑,戾氣衝天。
醜婆在旁邊準備著引蠱的藥物,頭抬也不抬,揚起聲音說:“我救你……要是救不了末兒,都活不了。”
醜婆並不醜,除了她臉上那塊傷疤,其他地方同普通女子也無區別,說是更勝一籌也不為過。
“嶽父,反!”司明下了心,抬起頭同蘇鬱道:“我現在火速回邊界調兵,依附儲君向來不是良策。”
“末兒那裏不必擔心,宮裏自有人照看,你去吧。”蘇鬱言語內是默認的意思,擺了擺手,“人定勝天不勝天就看此次。”
司明很快就消失不見。
“你倒是放心他。”醜婆哼了幾聲,扯住頭巾遮住臉上的傷疤“自古以來皇帝必是愛江山,哪裏聽過隻愛美人?”
“不是我放心他,是末兒,”蘇鬱也哼了幾聲,“就是最後他愛江山,我也必能把末兒給保下來,這麼多年丞相也不是白做的。”
“這麼多年,你也是該長進了。”醜婆懟了一句,“晚間再開始吧,你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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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皇後娘娘請您前去。”婢女彎下腰,沒有恭謹也無嘲諷,漠視本分的樣子。
“嗬,”蘇末折下手裏不知名的花兒,胡亂揉作一團,笑了笑:“好啊,皇後娘娘說要走,怎能不從?”
“蘇小姐,記著,您現在可不是當初那位丞相府小姐了。”宮女隱秘地笑了笑,“在這兒,您可得多注意一些。”
“嗯……”蘇末也回了個隱秘的微笑,“盡管如此,主子還是你主子,滾著帶路!”
宮女一臉便秘的顏色,心底想著看蘇末之後掉下峰底,看她如何嘲諷於她。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蘇末憋著快笑出聲。看著慫著帶路的宮女,算了,苦中作樂,也不知道皇後皇帝想出什麼辦法來刁難她。
妃嬪圍滿了整個禦花園,脂粉香熏得人都要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