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聶雲峘到林默袁的寢宮,陪她用膳。用完晚膳之後,宮女端來香茶給二人漱口。
見到段令涯之後,她吐了口血。心氣雖然順了,但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下午有睡了許久,現在當真是沒有一點睡意。
加上聶雲峘還沒走,她也不好隨意說想要就寢,便一動不動觀察著對方的動靜。
聶雲峘剛剛登基,諸多政務繁忙。之前為了照顧林默袁,奏折之類的政務,都搬到了她所住的寢宮的偏殿裏。兩人閑聊了幾句,他便帶著隨身的宮人去了偏殿。
而林默袁這邊,幾個宮女心知肚明,默契的給她準備了熱湯洗澡。
到了這裏,林默袁若還不明白,那她就是個傻子了。
她的身體還未康複,雖然聶雲峘不見得會對她做些什麼,但是她心裏抗拒的厲害。泡在巨大的浴桶裏,屏退裏所有的宮女,咬著牙思考著對策。
不過一會,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她嚇了一跳,連忙將身體都沉入水底。
“陛下讓奴才來服侍娘娘,娘娘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奴才。”段令涯半跪在地上,頭仍舊埋的很低。
聽到他的話,林默袁忍不住罵了聶雲峘一聲變態。
這個男人簡直惡毒透了,他已經讓段令涯淨了身,居然還故意派給他這樣一個任務,來折辱他最後的尊嚴。林默袁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恨不得『亂』拳將他打死出氣。
浴房裏沒有旁人,宮女都被林默袁趕出去了。
“你起來吧。”林默袁抓著浴桶邊,一塊巨大的浴巾,將自己包住,轉身走到屏風後麵,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從屏風後走出,長衫拖曳,周身被濕潤的水汽包裹著,柔和的燈影裏,曼妙的身姿,聘聘嫋嫋,如同仙子一般。
段令涯已經起身,昂首挺胸,長身玉立,站在一尊高大的燭台旁邊。看著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豔。
林默袁忽然覺得,他和白日裏看到時的頹唐有些不大一樣,雖然還有些羞惱,卻已經沒有了那種絕望痛苦的感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照說,聶雲峘不安好心讓他一個太監來伺候心愛的人洗澡,一定會讓他痛苦萬分。可林默袁卻絲毫感受不到。
“表哥,你……”有種奇怪的感覺,林默袁說不上來。
走到他旁邊,她仔細打量著這個對她來說陌生的男人。
即使一身石青『色』的太監服,也無法掩蓋他身上君子端方的氣度。那種渾然天成君子如玉的風骨,仿佛早已刻入血『液』。
他生的真是極為好看。
眉清目秀,鼻梁挺直俊俏,薄厚適中的仰月唇,端看著總是帶著一股溫潤儒雅的笑意。對上那雙黑眸,卻見他眸中的笑意更深,狹長的眸子微微眯成峨眉,似是在晃動的燈影裏,有一道紅光閃過。
林默袁正詫異著,隻見段令涯長臂一攬,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前,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隻穿著單薄的夏衣,身體還有剛剛沐浴之後的溫熱。貼近他的懷中,卻發現他竟然比她的身體更熱,隔著兩人的衣服,傳遞到她的皮膚上。
“表哥……”
林默袁有些急,段令涯雖然被淨了身,但好歹也是個男人。他不會是看到她洗澡之後,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