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佳人弄花月機關(1 / 3)

唐長老看見堂中富麗,不敢安寢,便起來打坐。小行者與沙彌也覺得和尚家睡此床帳,甚不相宜,隻得連衣服半眠半坐。惟有豬一戒,從出娘胎也不曾見這樣所在。今日吃得醉醺醺,也不顧性命,竟將衣服脫得精光,鑽進被去,鼾呼大睡,竟不知人事。小行者略睡一睡就醒了,心中暗想:“這女子,若說他是個妖精,卻舉止動靜全無妖氣,動用食物俱非妖物。若說是人,世間哪有這等精靈女子?畢竟還是久修靈獸,已成人道,要盜師父的元陽,故如此殷勤。且等我去打探個消息。”遂變了一個撲燈蛾兒,鑽將出來,竟飛到前邊美人閣上,躲在窗格眼上探聽。隻見美人正卸了濃妝,在那裏與侍兒說道:“我們的行藏,任他乖巧也看不破,我們的圈套,任他伶俐也跳不出。這和尚的元陽定要被我采了。”侍兒道:“這卻十拿九穩,隻是聞得人傳說,溫柔國王要臍香合**,差了許多獵戶,張羅置網,到生香村來捉拿我們。若是確信,便不湊巧了。”美人道:“就是確信,也未必明日就來。過了明日,成了婚,就有獵戶來,我們也好連他帶去躲避了。”小行者聽了,心下明白,但不曾說出是甚圈套。又暗想道:“且看他怎生下手,再作區處。”遂飛回原處。又存息不多一會,早已天明,忙開了房門,走到上房看師父,師父也起身小解了,遂同走到前堂。那美人早濃妝豔抹,收拾得齊齊整整在堂前伺候,見唐長老與小行者出來,上前迎著說道:“天色尚早,老師父再安寢安寢何妨。”唐長老先謝了昨夜擾齋,方說道:“貧僧西行心急,安敢貪眠?隻此就行,不敢又驚女菩薩之寢。”美人道:“還有小齋。”說不了,沙彌也出來了,美人就邀入中堂吃早齋。

齋已齊了,隻不見豬一戒出來,美人問道:“那位豬長老為何不見?”唐長老尚未回答,沙彌接說道:“想是昨夜多了幾杯,醉還未醒。”美人便叫侍兒去請。侍兒去了一會,複走來說道:“房門緊緊關著,不知何故,敲也不開。”大家驚訝,遂各起身去看。到了房門前,果然裏麵扣著不開。小行者走上前用手一指,隻聽得當的一聲,扣兒落地。眾人推門進去,忽見那穿綠的侍兒雲鬢歪斜,披著衣服從帳中突然走出。大家吃了一驚,不敢放聲。那待兒早看著美人大哭道:“主母害我!昨日叫我來看這和尚安置,不期這和尚貪淫無禮,竟將婢子抱入帳中,剝衣同寢,若非打開了門,尚扯住不放。這都是主母害我。”說罷又哭。那美人聽了,登時變了麵孔大怒道:“我隻道是拜佛聖僧,誠心供奉,誰知是一夥邪淫和尚,強**女,敗壞門風,當得何罪?”唐長老看見,嚇得啞口無言。沙彌聽說,連臉都羞紅了。惟小行者笑嘻嘻說道:“和尚打奸情倒好耍子,娘子不必著急,且等我捉起這個奸夫來,好同去問罪。”遂走到床前揭開被,一把將呆子扯了起來。那呆子還夢夢〔目充〕〔目充〕的道:

“酒尚未醒,不要頑!這軟軟被兒,讓我再快活睡一會兒,好走路。”小行者大罵道:“該死的夯貨!你犯了奸情,快起來,拿到官府衙門裏去受罪。”那呆子聽了,慌忙一骨碌爬起來,披上衣服道:“我犯了什麼奸情?到哪裏去受罪?”小行者指著待兒與他看道:“他昨夜來打發你睡,是主人一團好意,你怎麼將他拿到床上強奸?”豬一戒道:“是哪個冤我?”小行者道:“今日叫你不起,師父同眾人打開房門,都親眼看見這女子從你床上走下來,怎說冤你?”豬一戒聽了著了急,慌忙跪在地下,連連朝天磕頭道:“阿彌陀佛!我豬守拙若有此事,永墜阿鼻地獄,萬劫不得翻身。”美人聽了愈怒道:“好個鐵嘴和尚!明明人贓現獲,還要賴到哪裏去?”喝叫幾個粗婦人,將一條大紅綾子的長汗巾,將豬一戒與待兒雙雙拴了,扯到前堂,要去送官。唐長老初時見侍兒從床上下來,已信為實;後見豬一戒發誓,便就疑信相半。忙上前分辯道:“這事雖可疑,其中或別有隱情,還望女菩薩悲慈細察。”美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