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清在信裏說,她知道陳歲不喜歡他,所以很感謝周末替她圓了一個夢想。
讓她帶著這些美好的幻想離開這裏。
就像捧著一束鮮花,走在晨曦中,既溫暖又充滿希望。
對於周六看電影的失約,她很抱歉。
信的最後,鹿清清說,喜歡一個人很甜,棒棒糖也很甜,謝謝你。
原來她其實都知道。
周末看著信,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她想起了自己遠在巴基斯坦的爸爸,還有那個在她幼年時就不知所蹤的媽媽。
很自然的把自己的遭遇和鹿清清聯係在一起。
同病相憐的人,更能相互理解。
她完全懂得鹿清清。
那個靦腆,膽怯卻十分漂亮的女孩。
不是那些人眼中的心機婊,白蓮花。
她是真的真的在努力熱愛這個世界。
在努力找尋安全感,努力想要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
有的人,即使相交一生也未必能看清她的真麵目。
而有的人,隻短暫的相識,卻能有過命的交情。
鹿清清。
周末小心的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像小鹿一樣,戰戰兢兢地行走在猶如迷霧森林一般的大千世界。
上課鈴響,周末趕忙收了信。
傍晚夕陽餘暉落在雲城二中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天邊的晚霞火紅一片,照得樹木、大樓都泛著紅光。
周末看著角落裏安靜坐著的少年,霞光滿天,四周透著紅亮的光,瞬息萬變的色彩,一會兒天邊的日落慢慢降了下去,紅光一點點變成瀝青色。
天,一點點的暗了。
陳歲把玩著手裏的小木偶,像個雕塑似的,半天沒動。
周末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鹿清清的事,她看向陳歲,想著晚上和他說一下吧,畢竟,鹿清清那麼喜歡他。
鹿清清也是個好姑娘。
晚上回家,許晉塞了一隻小貓咪的配飾在她的手裏,“前兩天看見的,覺得和你的書包很搭就買了,送你的末末。”
許晉笑了笑,站在岔路口和她告別。
陳歲比她快兩步的雙腳忽然停下來,周末追了上去,“陳歲。”
周末衝他笑,他們倆從周六看完電影回家就沒說過話,周末隻是一會兒的脾氣,當時氣一氣一會兒就過去了。
所以也不是真的不準備搭理陳歲。
陳歲好看的眼睛看著她。
周末說,“鹿清清轉學了。”
陳歲撇了撇嘴,“嗯。”
“你知道?”周末吃驚。
陳歲道,“你剛剛說了。”
“哦。”周末努努嘴,想找話題。
陳歲忽然說,“你喜歡那個小東西?”
“哪個?”
“手裏這個。”陳歲雙眼低垂,看著周末手裏的小貓咪配飾,語氣淡淡的。
周末笑,“不喜歡也不討厭,人家送的,我總不好丟了吧?”
“所以願意將就?”
“什麼叫願意將就,就一個小配飾而已!哪裏有那麼多為什麼。”周末撇撇嘴,話題都被他帶歪了好嗎?她明明是想和他說鹿清清的事兒啊。
陳歲不再說話了。
周末找準時機說,“其實那天看電影,鹿清清不是故意放鴿子的,她家裏出了點事,所以沒有過來。你別怪她,她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那你呢?”
周末愣了一下,一時捉摸不透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她怪不怪鹿清清嗎?
她笑著說,“我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