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此,她在接近秦川這件事上,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長長的煎熬終於過去,在顧錦夏入院的第二天晚上,秦川就現身了。
當時已經過了九點,秦川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長身玉立,風度卓然,眉目溫柔地立於顧錦夏床邊。
翩然俊朗的簡直讓人一眼沉淪。
“柳蓉——”秦川一眼看到呆立門邊的柳蓉,驚訝地叫出了聲,隨即征詢地看著顧錦夏。
“蓉蓉從南陵市調到了這裏,已經兩個多月了。”顧錦夏代為解惑。
“怎麼沒聽你提起?”秦川輕輕挑眉,轉而禮貌地看著柳蓉打招呼,像是老朋友見麵一般自然,絲毫沒有一絲動容。
柳蓉心口砰砰亂跳,可當意識到秦川的禮貌背後透著疏離,而他也僅僅隻是和她打了個招呼,隨即所有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顧錦夏身上。
“和你見麵的時間太短,我就忘了。”顧錦夏笑笑的,對柳蓉露出一絲抱歉的神色。
柳蓉故作大方地表示不在意,可心裏,就跟被螞蟻啃噬一般,顧錦夏和秦川見麵,自然是說著屬於他們的情話,又怎麼會提起另一個女人。
“嗯,沒事。”秦川坐到了顧錦夏的身邊,拿了一本書慢慢地讀給她聽,是胎教的書。
顧錦夏靠在他的身上,神情安詳。
秦川時不時會捋起她垂落下的劉海,幫她別到耳後,動作輕柔。
他溫潤如水的聲音,在病房裏嫋嫋浮動,每一個音節都飽含溫柔,每一個眼神都流露迷人的光彩。
可,他營造了一個隻屬於顧錦夏的小小天地。
在這片天地裏,隻有他們,誰也插不進去。
……
柳蓉是想和秦川多聊幾句的,可秦川壓根沒有關注她。
她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感覺就像闖進了王子和公主的夢幻世界裏,無比的羨慕……和尷尬。
最後,她不得不低眉斂眸準備出去。
可轉身之際,卻忽然發現她剛剛進來之時未關的房門閃過了半截身影,應該是位女性,因為穿著鵝黃的裙子。
柳蓉流戀地看了一眼秦川,才輕輕地走了出去,並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那道鵝黃的影子匆匆地走向了樓梯,柳蓉好奇地跟過去,走至樓梯邊便聽到一陣輕微的哭泣聲。
“為什麼?為什麼?秦川,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
“顧錦夏,我討厭你,討厭你……”
女孩子委屈的輕聲啜泣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柳蓉驚詫地呆愣在原地,她說的是秦川和顧錦夏。
鬼使神差的,她走進樓梯間,看到了穿著鵝黃短裙的女孩子。
明媚鮮妍,氣質高貴,一看就是出生良好。
來臨安市,柳蓉從報紙上自然了解到有關秦川的各種新聞,知道他有個早已訂婚的未婚妻,是臨安市市長的女兒,名叫薛伶。
眼前梨花帶雨的這位,應該就是了。
刹那間,柳蓉居然生出了和她同命相憐之感,同樣的喜歡秦川,同樣的被秦川忽視。
薛伶被人看見自己在哭,有些微惱。
可對方忽然朝她友好地遞出了紙巾,她發作不得,隻得說了句謝謝。
柳蓉淡淡的笑,隨即轉身離去。
很奇異的,知道這個世上有和她一樣愛而不得的女人,心裏居然莫名地覺得好受了一點。最起碼,對同一個男人傷情的不止自己一個。
柳蓉注意到這一夜,秦川淩晨兩點才離開。
離開之時臉上還帶著不舍,並去婦科值班醫生那兒想要叮囑一番,可今晚就是她值班。
“柳蓉,錦夏麻煩你了。”值班室裏,秦川對柳蓉說。
離開時,秦川又忽而鄭重地回頭對柳蓉道謝:“在南陵市的時候,謝謝你幫我傳話。”
柳蓉麵色一緊,但隨即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隻是舉手之勞。
秦川莫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的她幾乎就要心虛露出馬腳了,他卻對她展顏一笑,“我先走了,再見。”
他孤單的,頎長的背影沒入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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