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這一生,盡是扼腕之事(1 / 2)

一歲的嬰孩,在他懷裏時隻有那麼一大點。

那孩子小的時候,喂進去的奶總是咳出來,奶又喂不起,斷了母乳後就隻能給他喝麵糊。

說起來,如果有人將他領養走,活得也容易些,也舒服些。

南一方那時候不求別的,哪怕在祁家門口做個乞丐也好,就想和那孩子在一起。

畢竟承諾過的,要好好保護弟弟。

得看著他學會走路,學會說話,和他喝第一口酒,嘲笑他小臉擰在一起的模樣。

但是做不到了,做不到啊。

本以為這輩子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欺騙那些隻有十一二的孩子他們將會有大好人生。

為葉普蓋尼送去他想要的“能者”。

直到看到那受了懲罰被剃光頭發的孩子看著他隨手拈來的草莓咽口水。

如果弟弟在身邊的話,應該就同他一般大。

誒?原來是個女孩子嗎,這骨瘦如柴的,似乎更活不下去了呢。

給你吧,拿去吃吧,可不許告訴別人啊。

南一方於是看著這孩子學會攻擊,學會欺騙,和他第一次墜入愛河,嘲笑她被偷吻後眉頭緊鎖的糾結模樣。

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的是吧?

隻要他從這裏離開,帶著這孩子,或許一起回到燕南,去看看修人,遠遠地看一下或者上前搭個話。

成為朋友後,以兄弟相稱。

不告訴他真相也無所謂,祁修人的話,似乎是比南修人好聽一點。若是和他姓南,名字豈不成了“難修人”?

不好聽,不好聽!

有時候做到這樣的夢,他都會笑出來。

一輩子隻珍愛弟弟和那個女人,他們很難有孩子,那就領養個好了。

領養那些有過苦楚的孩子,那些經曆苦難的孩子,那些曾經也撕心裂肺的孩子,將他們修補成美麗的、快樂的、知性的人。

之後看著修人和子桑離開這個世界,和他們說一聲“晚安”自己也睡下。

變成今天這樣,究竟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現在,沒有多餘的人了。”祁修人雙手插在口袋裏,靜靜望著南一方,船起航的聲音略微蓋過了他的說話聲,但並不影響南一方看懂。

江水蓧抱著被揍暈的江玉衡坐在地上,江玉音還在南一方手裏,葉七霧帶著人一邊後退一邊形成包圍圈,子桑站在他身邊。

祁修人抬手示意他的人不要動,自己上前了一步:“沒什麼可逃的意義,你又不是真為了救葉普蓋尼才來的。”

南一方卻收緊手臂,將堵著嘴的江玉音提起了一點:“多對一,也沒什麼意義吧。”

“把江玉音推到江水蓧那邊,葉七霧就會帶著他們離開,這裏隻有我們三個的事。”祁修人也不與他討價還價,事到如今就像他們說得“沒意義”。

葉七霧還有點擔心,南一方有多強她異常清楚,清楚到骨子裏,就算沒了聽力,他那雙鷹眼也不是吃素的,甚至可以通過空氣中的味道代替聽力判斷方位,隻是沒有那麼精細而已。

但南一方並沒有鬆手將江玉音推出去,他帶著江玉音向江水蓧靠近,江水蓧吞吞口水抓緊了江玉衡的衣服不知該不該動。

葉七霧想過去阻止,但看了看祁修人的眼神卻又是不讓她輕舉妄動的意思。

等等啊,這南一方不鬆開江玉音,明擺著是沒打算交人啊!還任由他靠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一個睡死過去的有病啊!

不過祁修人不傻,他肯定不會這樣做。

南一方其實也不大想抓著一直亂動彈的江玉音,盡管她是失憶了,但身體素質很好,掙紮來掙紮去的異常煩人。

而且目前來講,掌控江水蓧對他更有優勢。

逃跑,真的是沒意義的嗎?

兩個人麵對麵這樣站著,就算有意義的了嗎?

“你啊,是要殺了我嗎?”南一方正要走到江水蓧麵前的時候,突然停下問。

問得自然不是江水蓧,而是祁修人。

祁修人沒有回答,但子桑覺得他眼中也沒有猶豫。

真的要殺了他?

為了南一方,摒棄祁修人的原則,這樣可以嗎?

當初祁家那個老妖怪祁亞伯那麼可氣,祁修人都要留他一命,現在這樣做,是正確的嗎?

“今天我似乎逃不出去了。”南一方說得很輕鬆,臉上的笑意比什麼時候都溫柔,“但也隻是似乎而已。”

話畢,南一方躍起將江玉音朝地上砸過去飛身就要踹向江水蓧,這次他再挾持人也沒什麼用,來這裏是因為這邊是整個包圍圈防禦最薄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