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一直倒在地上的江玉衡壞笑著抬起了上身,將他一直藏在手心裏的一把小刀狠狠紮進了他的腳掌。
與此同時,祁修人也射中了他的肩膀。
事情發生的那麼快,南一方甚至都吃驚到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其實之前江玉衡突然犯渾是因為子桑推了他一下,以前合作那麼久,子桑的暗示他還是看得清的。
葉七霧退的時候下意識地遵循了祁修人指得方向,忽略了離包圍中心較遠的江水蓧和江玉衡。
江水蓧呢,就有點尷尬地一直抱著江玉衡。
而祁修人剛剛一直在愣神,他看到了子桑眼裏的不安,突然覺得自己想做的根本沒必要。
他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所以那一槍,祁修人沒有瞄準南一方的心髒。
“我突然啊,想讓你坐牢了。”祁修人說完“哈哈”笑了兩聲,“你身上一定有可以坐牢的罪,到時候我就帶著子桑去看你,還有我兒子,看著你老死在那裏。”
祁修人的壞笑很難得,那兩瓣唇不笑就已經很好看了,笑起來更好看,如今帶著點惡意的更加可愛。
子桑莫名地安了心,祁修人守住了他自己,不用去承受血親死亡的糾結苦痛,真好。
“你生病了,就花大價錢治病;你要越獄,就把你關在最嚴的地方;你犯一點錯,就延長你的刑期。”祁修人繼續說著,扔掉手裏的武器捏捏拳頭靠近南一方,“總之一定保證你老死在那裏,還要經過很久才行。”
南一方眼裏奇怪得很,怨恨裏混著自豪,失落裏摻著滿足:“啊,是嗎。”
啊,是嗎。
就這麼簡單?
得到這樣答複的祁修人有些惱火,想著衝過去狠狠揍暈這個男人,卻不想他竟然用傷腳踢開了想要繼續偷襲的江玉衡。
江玉衡往後跌倒的時候下意識地護住了江水蓧,但南一方並沒在他這裏浪費時間,而是轉了彎,並沒有打算闖過他們這邊逃走。
等等,那裏不是船的方向嗎!?
子桑瞪圓了眼睛急忙也邁腿追出去,一邊跑一邊用槍瞄南一方的腿。
但是總打不中,打不中。
“不行!你給我站住——!”子桑用盡了力氣吼道,期望南一方能因為聽到她的聲音停下腳步被她打中,或者被祁修人抓到。
可他的耳朵,一直就是聽不見的,從昨天開始,南一方就隻能靠看才能知道對方說什麼。
他幾秒就跑到了碼頭邊上,站在那石墩上,一道道血流下來。
“不行,那樣可不行!”南一方的聲音有些模糊了,海風愈加惡劣,“那樣陪著你,我做不到。”
祁修人咬牙,死死盯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南一方歉疚地歎了口氣,手指攥緊又張開:“你做得絕,卻也是對的。如果在這裏沒有結果,我還是不會死心。看見你就生氣,可看不見就想你,在無情也對你下不去手,糾纏隻能浪費時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過來嗎?的確不是為了葉普蓋尼,但也沒其他原因,就是想來看看你。”
然後,沒有再給祁修人機會,就將自己摔了下去。
南一方啊,果然是壞人,自私又自以為是還自怨自艾的瘋子。
讓祁修人看著你跳海,真殘忍到家了。
祁修人一急就朝前衝過去,一雙手卻將他死死抱住,小鉗子一般。
“你過去幹什麼,他又不會死。”子桑雙手交叉扣住祁修人的胸口,“等哪天找到,再去抓好了。”
祁修人被子桑抱得喘不過氣,也不知道該是個什麼心情。
他自己想死,其實和他也沒關係。之前不還說要了結他,怎麼現在卻完全不輕鬆?
如果真親手殺了南一方的話,他真的會更難受吧。
碼頭石墩上,紅色液體被風幹,應該會烙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不知要幾年風吹雨打才會消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回家,回家吧。”子桑抓起了祁修人的手,抓得男人生疼,她卻也疼。
江水蓧和江玉衡互相扶著站起來看著子桑和祁修人愣了好一會兒,還是葉七霧注意到地上坐著被堵住嘴綁著手的江玉音趕忙跑過去給人家鬆了綁。
“有什麼事都明天再說,咱們去明玩的地方,現在就去。”子桑幾乎將祁修人的手捏到錯位,卻就是不敢鬆開,語氣也是不容置疑的。
祁修人和葉七霧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些人紛紛散了去,不到五分鍾就沒了人影。
“好啊,都聽你的。”
男人的眉頭,突然有了很深的川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