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感覺很不好。
――與王於達待在一個空間下就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這種感覺比我看見狠角色和他男朋友在一起時更加強烈。
仔細想一想……我還是能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應該是我覺得被背叛了的窒息感;是我不甘心被王於達糊弄,敲了一悶棍的眩暈感。
王於達不明我想,他默默地盯了我兩眼,放下僵在空中的手,退出了會議室。
我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擋住我的視線,我無法去看王於達的眼睛。
每當王於達用委屈的目光注視著我時,我心裏就會湧出一股子愧疚,被愧疚侵襲後我的腦子裏就會浮現小時候我腿受傷的一個場景。
——我腿流著血,王於達站在我麵前,哇啦哇啦地哭,一邊哭還一邊用小手擦眼淚,也不知道他幹了什麼,滿臉髒兮兮的,一擦後他的臉就變成了大花貓。
這個場景應該是我和他去掏鳥窩摔下來的時候。
明明是我受傷了,為什麼我還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反而愧疚呢?
難道是因為我沒掏到鳥窩?
保潔阿姨很快來了會議室,她過來跟我說:“王總,我本來是散會就要來的,但看你還在裏麵就又走了,來晚了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大概我剛才的吼聲有點大,除了王於達以外,經過會議室的人,站在門口說話的項目負責人都聽見了。
作為公司的法人代表兼負責人,我隻要在公司,哪怕隻是一個角落,也會給人一種不可見的壓力,能不顧身份對我的隻有王於達和狠角色。
狠角色看不起我!
王於達的太看得起我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保潔阿姨說:“沒事,你手不方便,慢慢弄,我就是覺得坐在這裏寬敞。”
……地方寬敞了,心裏應該也亮堂了。
保潔阿姨跟我說:“王總辦公室是有些小,裏麵連個休息室都沒有,我看好多大老板辦公室裏都有休息室,如果以後裝修了可以改一改。但是改一改就更小了。”
我們總因各種各樣的理由操心一些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討好、比如同情心、比如有目的……
我的辦公桌上正中央擺著一杯橙汁,而電話就放在橙汁旁邊。
我對橙汁不止是喜歡,而是鍾情,就如小時候王於達夢想有一輛自行車一樣。
要是以往,我肯定順手就拿起來喝了,但是現在我盯著黃澄澄的橙汁發怵——王於達有沒有在裏麵參藥,會不會加入過量……
桌上的電話震動時嚇我了一跳,我拿著電話一看,是幾天前想要跟我過橋的那個曲姓人。
心情不好但錢還是要爭。
我接起電話,姓曲的人告訴我他已經到了我公司了,正在門口。
我站起來,準備去叫人。推開門的時候我發現王於達站在辦公室門口,他問:“哥,你去哪裏?要我開車麼?”
王於達小心翼翼地口氣讓我想到了以往招呼人都是讓王於達去的,但現在我親力親為了。
“不用了,我不走。”我反問王於達,“那個同學的人來了沒有?”
王於達搖搖頭:“還沒有,在來得路上了。”
“來了就讓他先等著,我這裏要接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