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嚴重了?!
究竟什麼樣才叫更嚴重?
我自始至終都不覺得我的精神有問題,所以體會不出“病輕”與“病重”的區別。
聽我爸的口氣,我突然變成另一個人這種狀況是屬於輕症的!
還有在之後我應該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以至於他覺得我病更加嚴重了。
我仔細想了想,這麼多年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當年沒怎麼聯係的王於達說要來跟我混……
是因為當時我出現了問題,他被我爸媽央求著來找我了?!
或者說王於達自己主動要求來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
在我開始做房地產行業的時候,在一次招標會上遇見過當年的那個包工頭,他跟我說了兩句。
他說:“當年就看出你膽子大,沒想到現在事業也做得挺大的,以後人工業務多關照我啊。”
我這麼愛記仇的一個人呢,怎麼可能關照他。
但他不以為然,還笑嗬嗬地跟我說,可別像以前那樣關照了。
當年?那當年會不會因為我揍過他?
“爸,”我問,“在出去之後是不是打過人?!”
我爸歎了一口氣,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繼續跟我敘述當年的事。
“你在仙桃村待了一年後,沒跟我和你媽打一聲招呼就悄悄走了。
我們當時以為你想起來了一些東西,所以才會走。
你走後我們沒有主動和你聯係,而你也是這樣,甚至那兩年,都沒有怎麼回來,隻是在節假日你打一個電話,三言論兩語的。”
當初我在外闖蕩的確是這番情形。
我年少氣盛,因為我媽不經意的那句話――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我已經記不得當時究竟想了些什麼,但我知道,在賭氣的那兩年沒回家,並不代表我不想回家。
這種想回又不能回的感覺在節假日的時候更是甚。
當我看見別人都團圓時;當我聽見別人歡歌笑語時候最明顯……每每這個時候我都特別想回家,想回去吃我媽包的芹菜餃子,即使我本不愛吃麵食。
“我不是不想回來,也不是不想多跟你們說話,隻是覺得當時沒混出名堂,沒臉回來見你們。”
然而此時我媽插話,“我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悄悄走,我說過的話我記得,我不想說的,可看見你越來越像富貴……我當時就不知道怎麼就說了。
這些年,我一直自責,一直都覺得對不起你,你變成了富貴,我本來可以阻止這一切的。”
謊言就如雪球,越滾越大。
但一個母親失去了兒子,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不是“兒子”的兒子,不甘心和無所適從是在所難免。
“媽,我不怪你,反而要感謝你們,把我養了這麼大……”
輕咽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半會沒哭的我媽又哭了起來。
我輕柔著聲音道,“別哭了,你眼睛本來就不好,再哭看不見了,以後怎麼給我相媳婦呢!”
我媽和我爸先是愣了愣,隨後他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媽一邊抹淚,一邊點頭,連連說“好”。
盡管這不是一笑泯恩仇,但我這句話的意思他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