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憶故人(2 / 3)

好在早晨的圖書館人很少,不用擠著去看一幅畫,很多都是廣告插畫,卻精致到站在麵前也早不到一點瑕疵,大多是女人的姿態,一顰一笑間自有嫵媚之感,風情萬種和超凡脫俗皆有之,似乎那其中還有我未曾參透的深意。

我轉身去尋覓曲方歌的身影,卻一下子瞥到一個背影,白色毛衣,披肩黑發,黑色褲子,她微微側過臉,去看牆上的另一幅畫,我的視線仔細定格在那眉眼上,手不由得慢慢顫動起來,那分明就是花翎。

腳慢慢抬起,那個身影卻翩然轉身,走過那個轉角,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急忙跑上去,近了,並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身影,手慢慢搭上她的肩膀,她慢慢轉身,黑發掃過我的指尖。

疑惑的神情,微微擰起來的眉尖。

世界上的排列組合那麼多,遠看相似的人那麼多,一個背影,一張側臉,一個聲音,都足夠牽起另一個人存在的思緒,可一旦走近,那幻想中的海市蜃樓一點點土崩瓦解,截取的那個片段終究是敵不過一點點的細致分解,成為了□□裸的現實。

“抱歉,認錯人了。”

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光滑的唇角隻有淡淡的笑紋,接著轉身離開,我恍惚間覺得她要走進那些擺著的畫裏麵,再也不出來。

手被拉住,維持站立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我輕輕倚著他,隻推說自己累了,那般錯認的事情還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就好了,不要再去觸及他心底的傷心事。

他要回去陪叔叔吃飯,隻好就此作別,仰頭看著他,輕輕笑著,“那下周見。”

牽著的手還沒放開,輕帶著拉進懷裏,“就這樣待一會兒。”

恍若呢喃的聲音,就已經足夠釀造出一點的甜蜜累積,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氣息,我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山林的味道,清冷裏混雜著露水和樹葉的脈絡。

3

家裏抱回來一隻野貓,這倒是因為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這個小家夥,瘦弱不堪,像是剛被生下來,在旁邊看了很久,總覺得下一秒它就要倒在路麵上了,也不見它的家人,隻得抱回來,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似乎還有些畏寒,喂了點加熱的牛奶之後,那張瘦弱的小臉恢複了一點精神氣,似乎也沒那麼怕生,邁著小碎步四處走走看看,儼然一副大爺的架勢。

到後來,已經成為了占據沙發一角的霸主,柚子說它這是要占山為王了。

經常性不理人,這倒是貓科動物常有的性情,偶爾心情好了,就偎在你懷裏呼嚕呼嚕的睡覺,要麼就是蹭著要吃飯。

柚子對這個神奇生物感到了莫大的好奇心,甚至還一本正經的開始研究起它的生活作息和性格分類,最後似乎也沒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隻是她每天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隻小貓咪,至於它的名字,我還沒想好,倒是柚子煞費一番苦心,還拿出了很久沒用的中華大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的找,卻又覺得貓世界的語言和我們的必定不一樣。

最後,我們拋棄了諸如柏拉圖和歌德之類的高大上的名字,決定叫它塞萬提斯,其實主要是隻有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它才會有那麼一點反應,不然我們倆就像是兩個不知在演什麼戲劇的小醜。

“它是公貓還是母貓?”柚子突然這麼問道。

我一時愣住,這我倒從沒關注過,兩個人貓在塞萬提斯附近,嚇得它立馬要跑,被柚子眼疾手快的撈起,抬起前腳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無可奈何還是鬆了口氣,“公的。”

塞萬提斯逃離兩個突然發起神經的女人身邊,翹起的尾巴掃過我的胳膊。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們也無從預料,家裏突然多了一窩小貓的畫麵似乎還有些驚嚇,可一隻春天發情的公貓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可至少現在還是秋天,離冬天還有一段距離。

早點下班回來的那些天,一般都習慣用電視來打發時間,晚餐至多是隨便煮點麵條什麼的打發掉。後來,不知是陽台上多了幾盆花草,還是家裏多了一隻貓,我開始鑽研廚藝了,當然開始的時候總是不盡人意,盡管人對自己做的食物總是有股迷之執著,吃完一整盤都不在話下,可一對比外麵的美味佳肴就顯出了差距,結果就是我開始了廚房雞飛狗跳的一段時間,慢慢的,也算是學有所成,簡單的菜肴也能做出來了。

柚子有時候回來,我們就坐在餐廳那張狹窄的桌子上邊吃邊聊,第三張椅子上還坐著一隻虎視眈眈的白貓。可多半時間就隻剩下我和塞萬提斯,它吃它的貓糧,要麼就在房子裏四處亂竄消食,而我就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捧著我的飯碗,看著一個地方出神,這大概是我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