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柚子回來我都沒發現,她評價說我的背影透出一股孤寡老人的氣息,我隻好笑說自己在思考人生的真諦,其實連自己都不太記得自己在想些什麼了,八成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痛定思痛之後,我報了一個柔道班,報名的自然都是一群群的學生,倒顯得我這個社會人士有些格格不入,而我一向是個無法跟上時代腳步的人,離那樣的青春時光又很遠,隻好一個人專心致誌的練習,結果被教練相中,開始了苦心練習,每天回到家,整個人都想要散架似的,洗完澡就癱瘓得睡著了。
有好幾次連曲方歌的電話都沒接到,他聽聞我報了個柔道班,似乎有那麼一陣驚愕,半天沒說話。
“怎麼想到要去學柔道?”能清楚聽到他周圍的鳥鳴聲,倒有種近在咫尺的錯覺,一睜開眼睛就被打回了原形。
“最近新聞不是經常報道一些令人害怕的事,我想著反正是找點事情做,不如順便強身健體。”到底是社會最近過於動蕩不安了,還是該說那層蓋住的紙終於被揭開來了,最近這些報道層出不窮,爸媽都經常打電話過來讓我晚上不要出門,好在柔道班就在小區周圍,就連柚子最近也回來得早些了,除開塞萬提斯這隻浪蕩子,往往要很晚才回來。
“要是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他驀地說了這麼一句,我仰躺著,閉上的眼睛慢慢睜開,半晌,不由得慢慢笑道,“我們是在一起啊。”
4
再次搭乘這趟車,真有些恍若回到過去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多雨的季節,在那昏沉的雨點聲中,車廂裏都彌散著一股潮濕的水汽,還有物件散發出的難聞味道,卻偏偏就那麼睡了過去,夢到了些什麼光怪陸離的情境已經不太記得,隻覺得這恍然像是一場夢,隨時都會被人振搖著醒來。
那時的蔥鬱綠色已變成了一層層遞進的黃色褐色,天空寂寥高遠,流雲撕扯,連時間都安靜下來,隻是那清脆的鳥鳴聲仍未斷絕,還在空寂的山裏回響著,似乎這個景象又有些似曾相識了。
山腳下站著兩個人,他身邊那個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女生我倒是第一次見,她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一看便知是大方之家,“你好,我是陳夏。”
夏天,我看著她的笑容,倒是確實很契合。
“這是柿子?”她的好奇心一下轉到我手上提著的袋子上,臉上顯出小孩子般的興奮。
我總覺得,這既然已經是荒郊野外,買東西自然很不方便,即便他們有自己的供給,卻還是不能想什麼有什麼,山裏倒是有很多果樹,可唯獨沒有柿子樹,上次電話裏掠過這樣的對話,我尋思著,就提了些過來。
曲方歌拎了過去,換了左手,我牽住那隻空著的右手。
這條路不算長,秋天這般較為涼爽的季節倒很適合不算吃力的攀登,一邊走著,一邊聽著那葉子的飄落聲,後來還是陳夏開始了話頭,跟我說起這座山的曆史,很久之前還是個劫匪幫的山頭,路勢曲折,再加上那個土匪頭子足智多謀,敵人很難找得到他們的大本營,後來在半路上救了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當了壓寨夫人。
不由得揚起了笑,雖然不知道那些故事的真假有幾分,但至少這座山有一個故事,就不再隻有那個單調的名稱了。遠遠的還能聽到一些流水聲,樹木掩映之下,心倒是一下子安靜下來。
剛到門口,陳夏就笑著道別,繼續鍛煉的腳步,跑著離開了,真是個討喜的女孩子。
再次站在這個窗口,看那黃昏的天空被爛漫的金黃色占據,天空的調色盤裏真是容納了太多的顏色。我坐回沙發上,看了眼周圍,一貫整潔的生活作風,找不到髒亂的痕跡。
身邊的坐墊慢慢凹陷,我這才從出神裏晃回來,看向身邊,一隻手攬住了肩膀,睫毛邊際交疊在一起,呼吸迫近,擦刮著唇邊的肌膚,那深色瞳仁裏一陣躍動的火焰,被什麼吹拂著,輕輕搖擺,唇瓣輕柔開啟,描摹著一寸寸時光的印記。
手心裏緊抓著衣料,胸腔裏湧現出一陣過於強烈的情感,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氣,溫柔至極的吻,像是要把那些隔開的距離全部彌補回來,剝離開來的呼吸,細微的火星一點點蔓延,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
像是一場無形的博弈,棋局上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空缺位置,理智就這麼被一點點的抽離,廝磨之間,身體裏的磷被盡數點燃,快要將整個人都燒為灰燼。
慢慢分離,鼻尖貼靠著,唇間隔著一層稀薄的空氣,呼吸像是淬煉之後的金屬,一碰即會斷裂。
眼神輕輕觸碰彼此,訂立了未知的盟約,呼吸繼續被壟斷,纏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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