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說,他年輕的時候喜歡寫詩,經常給學校的廣播站投稿,當個佚名者也很有樂趣,寫一些關於人生、理想和愛情相關的東西,可總覺得寫出來的東西上不了台麵,就隻能在淩晨的時候去廣播站。
“那時候是冬天,呼出來的氣都是奶白色的,賣早餐的商販才剛剛開門,我在懷裏揣著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取暖,剛下過一場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等我哆嗦著把那個信封塞進去,手指忙收回懷裏,一轉身就看到了她,當場抓住了我。”
他邊說,臉上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往事帶來的浪潮就那麼衝刷掉了那些灰白的現實。
那麼一段美好的往事,隻是想來都覺得像是舔了蜜,妥帖收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偶爾拿出來回憶一番,它又會更加明亮一些,甚至可以照亮眼前黑暗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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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之前柚子曾經說過,兩個人之間不可以完全的知曉,不然會很快產生一種自身的錯覺,而我們很少對自己是很滿意的,難免會開始要求苛責,兩個人之間的裂縫就越來越大。
我之前是很讚同的,可最近忽的覺得,要是兩個人之後要生活在一起,那是否意味的遲早有一天,那些彼此之間隱藏起來的事情會一點點的暴露出來,那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麵呢?
也許愛情裏也有所謂的道學,順其自然,切不可突然想出什麼新奇的主意來。
坐在機場的時候,聽著聽著歌,頭腦越來越清醒起來,也許是那個曲調勾起了什麼過往的回憶,我的腦海裏開始幻燈片般的放映起來,從我踏進那間校門的那一刻開始,快速的往前發展,花翎出現了,接著遇到了曲方歌,接著這兩個人逐漸成為了生活的主基調,那些話語聲和片段全都是關於他們兩個,一些畫麵卻又奇怪的放慢起來,花翎和我的最後那一次見麵,我坐在書桌前看,躺在床上的花翎說了句話。
“等我回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還閉著眼睛,仿佛剛才隻是我的一個幻覺。
我放下手裏麵的書,小心翼翼的準備偷襲她,被她機警的察覺到,迅速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彈了起來,儼然一個勝利的將軍姿態。
“你要是不幫我瞞住這件事,這個秘密你到時候休想知道。”明明是她有求於我,現在倒是她這副神氣的姿態了。
我猜這不過是她的一個幌子罷了,於是滿不在乎的坐回位置,“你編出來的什麼秘密吧?”
記得這種事情可是有過先例,過去單純的我總是被騙,現在我可是學機靈了。
“這件事,和我哥有關。”
就是那個人的稱謂已經足夠讓我看不下任何一行字了。
“該不會是他喜歡看的書之類的吧。”當我在圖書館千辛萬苦的翻到那本厚重無比的書的時候,內心霎時湧上一陣無力感,就連搬起來我都覺得很吃力,更別說把它借回去了。
她賣關子的神情透著壞,神秘兮兮的憋著,老半天才說,“秘密,當然不是那些公開的事情。”
這個秘密,隨著她的離開慢慢成為了無法證實的一件事,屬於當時的曲方歌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呢?
我問他,他想了老半天,也沒理出個什麼頭緒來,我正準備放棄的時候,卻見他臉上出現了恍然的神情,我等待著他說點什麼,可是他看著半空中那個虛空不存在的點,沒有吭聲。
看來不是什麼我會喜歡的秘密了。
“等到某一天,我再告訴你。”這就是他的回答,愈發神秘,那個本來擴散開來的東西原來是一團煙霧。而真實的東西原來隱藏在那煙霧的後麵。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麵滾動的屏幕,正準備思考那個所謂的“某一天”含有什麼深意,身邊卻傳來了另一句話。
“還記得B市連著下了一個月的暴雨嗎?”
“嗯。”登上了新聞聯播的事件我當然不會那麼快忘記,記得我還傻傻的跑去天文台,結果敗興而歸。
“我出去找你了。”
我慢慢消化著這句話,接著緩緩看向身邊。
“到你宿舍樓下才想起來,你應該出去實習了。”
根本無法掩飾臉上的訝異,當時他說的話簡直就是明擺著的拒絕,現在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由得開始矛盾起來,這是不是說明了一件事?
他的唇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慢慢說道,“或許,那就是情難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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